大约将客户对广告片的要求叙述一遍,伍少怀打电话订购的外卖正好送了过来,连同他为宁祖儿点的咖啡及黑森林蛋糕,两人便顺势停止公事上的讨论。
“哇咧!怎么多了块黑森林啦?!”宁祖儿垮下脸,幽怨地瞪着那块凭空多出来的蛋糕,那是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的部分,她只要了杯咖啡啊!
“饭后吃点甜点很正常,何必大惊小怪?”“肇事者”伍少怀全然没有罪恶感。
她的身材很好,但似乎有些过瘦,多吃一点又何妨?
“吼~~你不知道巧克力的热量很高吗?这块吃下去一定肥死的啦!”呜不能看、不能看,看了就会想吃,吃了就会肥,她才不信什么母猪赛貂蝉,那全都是骗人的!
瞧她一双秀眉拧了千百个结,伍少怀忍不住笑了。“你不是立志当神猪?我看一块黑森林恐怕很难达成你的愿望。”
宁祖儿瞪大了眼,一时间有丝赧然,勉强硬拗道:“你不觉得当其他动物都太辛苦了吗?大的吃小的,小的吃更小的,如果我变成一只有点大又不会太大的动物,万一又没什么攻击能力,不就每天光逃命就够了吗?还不如当只猪来得痛快,最后还能用来祭拜神明,功德无量!”
伍少怀朗声大笑,明知她说的是歪理,可听起来又有那么点头头是道,想不认同都不行。
“既然如此就放心吃吧,一块蛋糕增加不了多少热量。”
“吃吃吃我要真的变成母猪怎么办?我可不想一辈子小姑独处,万一嫁不出去就惨了。”话虽如此,她仍忍不住用手指沾了点蛋糕上的巧克力,放进嘴里吸吮。
啧!可恶!超美味啊~~
“环肥燕瘦各有所好,不论什么样的女人,都有适合她们的男人存在,你太杞人忧天了。”睨着她不带任何涵义的吸吮动作,他霍地感到下腹一阵紧绷,深吸口气,硬是逼自己吞下口中的食物,强压下那瞬间扬起、不该有的遐思。
“才怪,男人哪,说是一套,做又是另一套。”电视上两性专家不都说了吗?男人是视觉系动物,加上现代又不是讲究“肥胖美学”的唐朝,她压根儿不相信他的论调。
“怎么,你吃过男人的亏吗?”他挑起眉,没来由地降低食欲。
“没有啊!谈话性节目里的两性专家说的咩。”她坦白招供资料来源。
“那些专家是专门唬咔大家,我还以为你不是那么好骗。”他又笑了,适才突发的气闷吊诡地消失无踪,让他持续优雅地进攻盘中的餐点。
“什么嘛!我看你唬咔我的成分比较多。”宁祖儿小声嘀咕,胡乱的以叉子刺击那块无辜的黑森林蛋糕,眸光流转之间,她霍地发现伍少怀的眼镜因喝汤而泛起些许雾气,不禁好奇地问:“总监,你的近视很深吗?”
“还好,差不多在四、五百度之间。”他以纸巾拭了拭嘴角应道。
“可是我看你的眼镜很厚捏!”看起来好像快瞎了!
她将眼睛?成一条细缝,很用力地锁住他的镜片,企图从那厚到不行的镜面看穿他漂亮的眼,可惜成效奇差,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不会是四百度加五百度吧?那就有九百度了耶!”她多疑地觑睨着他。
“哈!答错了,其实是因为散光的关系,所以镜片特别厚。”再简单不过的镜片度数,也能让她曲解至此,这女人的头脑真是不简单!
“哎哟!不是我爱挑剔,你不戴眼镜真的很漂亮。”讨厌,遮起来多可惜?如果能帮他拿掉眼镜就好了──心里这么想,手就不自觉地跟着动,她当真扬起手想扯掉他的眼镜,却让他一把攫住小手。
“不行,拿掉的话,我会看到好几个你。”大手握着她软软的小手,没来由地心跳加快,感觉呼吸变得浓浊起来。
?x那间,气氛变得诡谲且隐隐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暧昧,两人“六”目紧紧胶着,彷佛能听见彼此胸腔里跃动的心跳。
“是喔?呵呵呵!”脸上陡地一片臊热,她干笑两声,僵硬地抽回小手,不自然地在颊侧挥动。“这里冷气好像不太够厚?呵呵!”
要死了!他现在戴着厚眼镜耶,已经不是她先前在长沙发上看到的美男子,她心里还小鹿乱撞个屁啊?!简直像花痴一样!
真是见鬼了!宁祖儿,你争气点,镇定啊镇定!
“跟我在一起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人,放心,你很安全的。”转话题的技巧真逊!一语戳破她的不自在,伍少怀感到又好气又好笑。“还有,现在不是在公司,你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啊?”她愣了下,突然像意识到什么似的,贼兮兮地弯起眉眼。“你是说我可以把自己定位成特殊份子、随时能直达天听,地位扶摇直上了?”
哇哈哈~~她终于媳妇熬成婆,就要出头天了!
“什么特殊份子、直达天听?我没这么伟大好吗?”伍少怀摇了摇头,永远猜不出下一刻她的脑袋又会拼出什么可笑的字句。“在公司,我是你的上司,不在公司的时候,我们可以当朋友,这样你懂了吗?”
“?蕖你墒钦饫锸悄愕陌旃?野。?菜闶枪?镜囊徊糠帧你顾?e挪孀又迕肌?br />
伍少怀忍不住赏赐她两颗白眼,指了指她身后的门扉。“是办公室也是我的住处,房间就在那扇门后面,你就把这里当成我家不就成了?”
“嗄?!你住在这里喔?”这样不就公私不分了吗?他怎么受得了一整天都待在同一个空间?要是她准抓狂不可!“住家在这,办公室也在这,你不觉得自己跟条寄居在鱼缸里的观赏鱼一样,只能在有限的空间里游来游去吗?”
最后一口饭梗在喉管里,教伍少怀吐不出来也吞咽不下。
真要命!她的想象力真惊人,但也确实让人无力反驳──观赏鱼?亏她想得出来,噗!“不提那些,你刚才接的电话”不行了,再不转开话题,他绝对会以笑死狼狈收场,在她面前形象全毁。
“喔,一个讨厌鬼!”匆匆吞下最后一小口蛋糕,她倒是很合作的配合,小手握着叉子显得有丝愤慨。“我爸朋友的儿子,老缠着我,讨厌死了!”
“他在追求你。”他轻笑出声,对她的反应感到有趣极了,也对两人颇为相似的境遇感到巧合。
“我知道啊!但我为什么要让他追?”她鼓起双腮,彷佛恨不得将对方大卸八块。“我又不喜欢他,况且为什么我要因为家人的期望而接受他?这一点都不合理!”
好像有什么撞进他心里,令他微微一震。
这妮子的想法跟他多么相似啊!说得好极了!
为什么要因为家人的要求而接受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根本天杀的没道理!
“a~~说到这个,总监呃,伍先生是不是也遇到不喜欢的人?”她想起伍少怀接的那通电话,两人还说了同样的句子呢!这种时候,她的记忆通常好得呱呱叫。
“叫我少怀吧!我跟你的情况半斤八两,对方是我爸商场上朋友的女儿,你知道的,牵涉到长辈就变得很麻烦”
“嘿咩嘿咩,我们做子女的也有基本人权啊,他们怎能逼我们接受自己不喜欢的人?他们要是喜欢,就自己跟他们交往去,关我们什么事?”逮到宣泄不满的管道,宁祖儿一股脑儿地碎碎念起来。
她没发现自己已然将伍少怀当成自己人般地使用“我们”二字概括,但伍少怀却注意到了,他的眼瞳闪了闪,蓦然伸手探向她的娇颜──
“干么?”宁祖儿瞬间像被点了穴道似的没敢乱动,在他轻拂过自己的颊侧时,鼻尖闻嗅到属于他的有点迷人的男人味。
“沾到巧克力了。”
未曾细想,他以指就口,自然地吮去才由她嘴角拭下的微量巧克力,却又在感受到她过于灼热的注视而心荡神驰,?x那间不知该怎么反应才好。
“呃其实其实说真的啦,我是不管我爸妈怎么想,毕竟适不适合只有自己最知道嘛!”她决定忽略那抹令人脸红心跳的心悸,免得双方都觉得尴尬。“?g,还是你想少奋斗三十年?那样想也无可厚非,我不会笑你的。”
“嘿!我像那种人吗?”伍少怀哑声失笑,却也感激她的体贴,没刻意在他的?矩上加油添醋。“倒是你,当个少奶奶不顶好?很多女人为了嫁进豪门,听说也费尽心思和手段”
或许是探触到双方的相同点,也或许是同样对家里的压力感到厌烦,两人之间竟产生惺惺相惜的感动,莫名且极自然地拉近了双方的距离,两人就此打开话匣子,天南地北地聊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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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儿,你好厉害喔!昨天打扮得像个日本街头美少女,今天又像南台湾的村姑,百变女郎喔!”暑期工读生洪璋瑜蹦蹦跳跳地冲进茶水间,如愿地在里头找到正在冲泡咖啡的宁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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