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可菲心疼的抚着他的心口。
他胸口一紧,想着她是多么天真。
“我不是,我随时都有可能会发病,然后我会死,你懂吗?”他深吸口气,嘎声和她坦白的说:“到时候,你会剩下一个人,我不应该这么做,我不应该和你在一起。”
她震慑不已,忽然间,了解这些年,他为什么都不说;忽然间,懂得,他的挣扎与苦痛。
我想要你记得我,就算哪天我死了,你还是会记得我
忽然间,领悟这些年,他一直都在等死,一直都认为自己会死。
她可以看见,他眼里复杂的情绪,痛楚与不舍,贪婪和渴望,尽在其中。
以前,因为心虚,因为怕被他看透,她总不敢仔细看他的眼,不敢直视他的眼,直到今天直到今天
才发现,眼前这个男人,看似冷若冰山,但不是冰山,一直不是,他是火山。
平静的外表只是他的伪装,他的情感就如火山熔岩一般滚烫。
深深的,她看着他,忘了羞怯。
“可是你在这里了。”
“可是我在这里了。”他沙哑的说:“我是个自私的人。”
一直知道,他不是无情的人,可她不晓得,他的情,那么深,似海深。
看着他的眼,那深邃湛蓝的眼,这一瞬,什么都了解。
“不,你是个温柔的人。”可菲昂首看着他,抚着他的脸庞,万般心疼:“如果你自私,你就不会为此痛苦了,你不交女朋友,是怕有人为你伤心吧?离开老家也是,对不对?离得远一点,感情不会那么深,你不想大家太喜欢你,不想如果哪天你死了,他们会为你难过太久。”
他没有否认,眼里,只有疼。
“阿震,你错了,这样不对,我没有家人,我好羡慕你们,你的家人都爱你,不会因为你离开,就爱得少一点,不会因为你走远,就忘掉曾经相处过的一切。你这样对他们很不公平,你这样对我很不公平。”
她深情的凝望着他,温柔的告诉他。
“如果我是你的家人,我宁愿你在身边,也不要你离得那么远,偶尔才回来一遍。昨天,我看见双胞胎出现,一直奇怪他们为什么会来,为什么在这时出现,我问他们,你知道他们怎么说吗?”
他知道,他很清楚,他也有听到回答。
“他们担心你。”他沙哑的说。
“对,他们担心我,但我是谁?不过是个哥哥们公司里的打杂小妹。”可菲告诉他,问他:“我只有参加婚礼时,才跟着你们回去过几次,我是个外人。可是,你是谁?你是他们的哥哥。如果他们连我都会担心,你觉得他们不会担心你?”
他一怔,微愣。
这男人这么聪明,却在这件事上钻了牛角尖。
心疼的看着他,可菲轻声再问:“你以为,屠勤和屠鹰,为什么在这里?阿浪和帕哥回家了,因为急着见老婆,屠勤和屠鹰也有老婆,屠鹰和水净还有孩子,可是他们两个还在这里。”
他的脸,热了起来。
“他们担心你。”可菲认真的说:“所以在这里。”
他是个,让人担心的任性小弟。
“他们爱你。”她告诉他,发自内心的道:“我也爱你。”
“就算我会死?”他的眼里,浮现水光。
“阿震”心疼的,她告诉他:“我也有可能先死啊,红眼是意外调查公司,你应该比谁都还清楚,意外天天都在发生,不是吗?我昨天,就差点死掉了啊,对不对?”
话一出口,她就发现她吓到他了。
他的表情,在瞬间刷白,变得好凶狠,好吓人。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他额冒青筋,斩钉截铁的宣告:“不会。”
这是极为任性的发言,她却觉得心好暖,好热。
“那你不要想着你会死,要想着怎么样让我们活久一点啊,我喜欢活着,我想要活得很久很久,和你一起,很久很久”
说着,有些羞,脸红红,却还是瞧着他,盯着他,没有闪躲。
“很久是多久?”他嘶哑轻问。
“很久就很久啊”她羞赧的咕哝。
“多久?”忍不住,又逼问。
瞧着他热情如火的眼,知道他非要听到一个准确的答案,她只好强忍着害羞,悄声吐出内心的渴求:“一辈子”
说了,又觉得好羞,感觉自己好贪心,好不要脸喔,忍不住又补充:“会不会太久?如果你觉得太久的话,不要那么长也没——”
“不会,不会太久”他热血沸腾的打断她,话未完,已再次俯首亲吻她,一次又一次的亲吻她。“不会太久不会”
这个吻,如此温柔,那般爱怜,让她难耐轻喘,情潮汹涌,连心都在发抖。
“丁可菲,我爱你。”
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只听他说,暗哑的说。
他眸中,有水光闪动。
“那我们活久一点,好不好?阿震?”
这也是任性的发言,她少有的任性,几乎像是在撒娇。
她看起来,是那么可爱,这么娇羞。
胸臆中,充满对她的爱恋,再一次的,他亲吻她柔嫩的唇瓣,将她紧拥,开口许下承诺。
“好。”
他会活久一点,更久一点,再久一点,和她一起,很久很久
怀里的小女人冲着他,漾出开心的笑容。
午后三点,阳光轻轻。
这个女人,是他的救赎,他一生的挚爱。
他知道,他会珍惜这一刻,珍惜能够拥有她的每一分、每一秒,爱她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