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歇着吧,朕已派人将被子和床面都暖过了。”
她不禁回头,微愕地看着他手中端了杯热茶。“凤皇不是回寝房了?”
“不,朕是去替你拿热茶。”他走到桌前,拉着她一并坐下。
“凤皇不需要为月盈做到这种地步。”
“什么地步?”李彧炎轻笑。“朕可不是一出生便是皇子,也不是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很多时候,许多事都得自个儿来。”
“但,现在是皇帝了。”
“那又如何?”他将茶递给她。“这是小满儿最喜欢的,这名字是她取的,因为她说泡开的茶叶像是展翅的翠鸟。”
明小满垂敛长睫,将杯子握在手中,再次确定他确实是打算勾起她的记忆。
许是怕她真的会回泰漠,所以准备在这段时间内唤起她的记忆吧。
“月盈并不爱喝茶,太涩。”她故意说着反话,只因翠鸟根本不涩,反而清香甜醇,入喉回韵。
“你又没喝,怎知茶是涩的?”
“连两日赶路,我累了,想要就寝,请你也早日歇息吧。”她试着让自己看起来刁蛮任性,甚至不客气地赶人。
“也对,确实是累了,你早点歇息。”李彧炎不怒反笑。
他的小满儿在他跟前,从不管礼教那一套,喜欢我呀你的这般唤,唯有在他人面前才会唤他皇上。
“你”“嗯?”他笑得更开心。
“夜已深,你该回房了。”她起身,不快地瞪着他。
“朕在这里看你入睡。”
“这怎么可以?”
“朕只是想守着你入睡罢了。”他只是像确定,她真的回到他身边,她是真实存在,并非是做梦,更不是他空想的幻影。
明小满在快显露伤悲之前,高傲地调开眼,走向床,放下床幔,和衣躺上床,却发现床上铺着裘皮,就连被子都是宫中才有的貂裘被。
她难过的把脸埋进被子里,紧闭双眼,不让泪水滑落。
他的焦急和无助,她都懂,问题是眼前的状况让她无法对他坦白一切,现在的她,只能想如何甩开他、如何让他远离自己,否则一旦她必须回宫时,他是不是要随她去赴死?
她只能看见生死,没办法替他承受,为此她更恨自己的无能,空有看得见,却没拥有改变的能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地听见些微声响朝她逼近。
她知道他坐上床畔,像往常一样替她将被子该妥,温热的长指在她颊上轻移。
“小满儿,我这皇帝只为你而当,这个帝位,我随时可以不要。”
明小满皱起眉,没搭腔,假装入睡。
这怎么可以?
她的哥哥明明就是当皇帝的料,只要他在,可以造福更多百姓,说不准还可以帮助更多的玄人,所以,他怎能不当皇帝?
“想起我,快点想起我,我的小满儿”他破碎低哺,轻吻上她的唇,不敢躁进,只是轻柔贴覆。“别把我给忘了,不准忘了我我想你想的心都快碎了,你可知道?”
明小满鼻头一酸,盈在眶底的泪水难以抑制的滑落。
“小满儿,你的眼泪是为谁而留?”他吻去她的泪水,躺在她身侧,轻轻地将她拥入怀里“是为我?是为我吧”
除了他,这天地之间,还有谁能教她魂牵梦萦?
如果可以,她也想紧紧回拥他,但她不能,只能佯装入睡,偷偷贪得一些他怀中的暖,嗅着他熟悉的气味。
她很累,真的很累。
哥哥是当皇上的料,她却不是当皇后的料。
她什么都不会,只会扯他后腿
翌日醒来,明小满一张眼便见李彧炎神清气爽的坐在床畔,扬开柔情的笑。
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要在恍惚之间扑向他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吓得退向内墙。
原以为她会一夜不成眠,然而在他的怀抱里,她居然迅速睡死,还是这些时日以来睡得最后的一夜。
“朕找你一道用膳。”
“差人告诉月盈一声便可,你不用特地到这里告知。”她发现他换上了沉紫色镶毛边锦袍,长发像往常一样束环,不再戴冠,俊目丰神,看起来神采奕奕,像是沉浸在某种喜悦。
“朕已经差人将早膳端来。”
“凤皇与其纡尊降贵的伺候我,为何不赶紧回宫?”赶快回去,也许还有机会可以改变什么,毕竟朝中还有凌和乌灵,以及许多受他倚重的大臣。
李彧炎状似置若罔闻,自顾自地说:“待会吃完早膳后,陪朕到北驿的市集走走。”他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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