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奈的随着柳无言来到设宴的青草湖畔,入眼的尽是衣香娉婷的纤丽身影,她们共同围绕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向来多情的秦三爷。
只是潇洒的他,此刻再也多情不起来了,被众多佳丽包围的他僵着一脸的笑,一看见四人出现,就忙着招手要他们过去。
即使苏星已成亲,魅力仍不逊于萧竹跟冷风,一出现就吸引了不少大家闺秀的目光,他们是除了秦梵之外,在敦煌最有身价的男子,一些没把握能掳获秦梵的女子,更不愿意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不管是秦梵、萧竹、苏星或冷风,只要其中一人看上她们,那就有莫大希望,代表尊荣跟富贵正等着她们,所以谁也不愿错过其中一个。
秦梵好不容易得以解脱,拉着俊美的柳无言,善用他有龙阳癖的传言,乘机消弭最后几个痴缠他的姑娘。
“无言,你怎么这时候才来?可知道我等你多久了。”他视若无人的拥着她的腰,一只手勾起她尖细的下巴,当着众人的面毫无预警的俯吻下去。
他的动作之快令柳无言来不及反应,怔仲的跌入他的圈套,直到周遭一阵掩嘴的惊呼声响起才唤醒了她。他对她做了什么?!
“你--”她怒红了一张脸,正打算出口骂人,一声斥责声比她更早吼了出来。
“梵儿,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个清楚!”老夫人在怀菁的陪伴下,走了过来。
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的怀菁,咬牙切齿的瞪向柳无言,一双眸子像要喷火似的直视着她。
“三表哥,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被这个娘娘腔的男人抱住,还跟他做这种丢脸的事?”亲嘴两个字她羞得说不出口,直跺着脚哭着。
柳无言扬了扬眉。她是不是搞不清楚状况,瞎眼看不见事实啊?到底是谁抱谁?谁强吻谁呀?
老夫人鄙夷的走过柳无言身边,直走向儿子逼问。“这是怎么回事?别拿咱们秦家的名声开玩笑,当着众人的面把话解释清楚。”
儿子是她生的,岂会猜不出来他肚里的那几个主意,一定是气她逼他成亲,办了这场百花宴,所以才会当着所有人的面玩这把戏,想毁了这场相亲大会。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不应该毁了自己的名声,坏了秦家在敦煌的名誉。就算是要她这个做娘的死心,也大可用别的方法,干嘛找个男人演这场戏,像是要昭告天下似的,告诉所有人他有断袖之癖。
这不是绝了她想要他成亲的念头,断了她想抱孙的希望吗?
三个儿子中两个为了女人流连在外,就剩下这一个留在身边,可他偏偏不从自己的愿,连成个亲都要要这伎俩,根本是存心要忤逆她嘛!
唉!家门不幸,她命好苦呀!
抽抽噎噎的难掩悲痛,眼看着就要流下两行老泪了,秦梵一惊,身影一闪,连忙挡住大家的视线,拥着母亲往旁边的一颗大石上坐,好言劝说。
“娘,孩儿没有开玩笑,儿子是真的喜欢无言。”
他的话引起在场所有人的惊喘,就连一向敬仰他的三名副将都目瞪口呆,也让刚要坐下的老夫人倏地站了起来。
“什么你说什么?”
她无法置信的张大眼,来回看向儿子和柳无言,后者正以一种比她还要惊怒的眼神瞪着始作俑者。
“三爷别再开玩笑了,这不过是一场游戏。”他利用她来逃避这场相亲大会她可以忍受,但当着大家的面承认,教她成为众矢之的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柳无言不是供人玩赏的金鱼,也不是让人蜚言蜚语任意批评的对象,这样的游戏她不玩,也没兴趣参与。
只是她想不玩就真的能不玩吗?
瞪着秦梵那张表情丰富的脸在众人之前转变成无辜和痴情的哀怨模样,她心里的警钟大作,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了上来。
“无言,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你对我的感情只是一场游戏吗?你对我说过的话也只是一个谎言吗?你知不知道这样说会伤害到我的心呢?”他捧心难过的黯下眼眸,看得众家小姐一阵心疼与不舍。
柳无言冷不防的打起个寒颤,鸡皮疙瘩掉满地,一双柳眉蹙得不能再紧。
“无言”他轻执起她的柔荑,放到嘴边轻啄,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她的眼睛道:“我知道你跟我一样痛苦、难以抉择,但这关系到我们的未来,你必须要提起勇气来面对。无言,跟大家承认我们的感情吧!”
他甚至还象征性的挤下几滴痴情泪,看得在场的姑娘们都跟着揪心,也随着淌下泪来,纷纷以埋怨指责的眼光扫向无情的柳无言。
“柳公子,你太无情了。”
“是啊,难得三爷如此真情待你,你怎么可以如此无情玩弄,真是太过分了。”
“你平常欺骗我们的感情,现在又来戏弄三爷,呜柳副总管你太狠心了。”暗恋柳无言的红桃,也挤在人群里指责。
若不是她端菜过来,好奇的挤在人群里看热闹,说不定这会儿还不知道三爷跟柳副总管的关系,平白浪费纯纯的少女心呢!
“是呀是呀”绿荷也跟着应和。“我们都不在乎你们两个男人相爱了,你还不承认什么呢?”纵然心痛,她还是忍痛成全心上人所爱。
面对众家女子的指责,柳无言露出至敦煌以来第一次的言拙的神情。“我唉”看来她说什么也无人相信了,怪只能怪这无耻男人的演技实在太好了。
伴随着秦梵得意表情的是老夫人遽然倒地的响声,可怜的老夫人受不住这莫大的刺激,竟然惊昏了过去。
“老夫人!”
臂 臂 臂
离开百花宴的会场,柳无言循着小径走向一处僻静的小亭。听雨小筑傍水而建,初秋的凉风轻吹起筑内的纱缦,飘逸而雅致。
她沿人工小溪而走,比秋水还清澄的美眸望着潺潺而流的溪水。
“原来你在敦煌就是忙这一些?”细碎的脚步声出现在她身后“帮秦梵寻花问柳找乐子就是你来敦煌的目的了吗?也难怪迟迟没有下手。”
身后传来的讥讽并没有引起她太大的反应,她继续走进小筑内,走入有纱缦遮掩的地方后,才停下来面对他。
“你来早了,比无霜信中提到的时间还早了三天。”她面无表情的说,不意外看到冷衍的出现。
他不是她的帮手,而是遵照无霜的恳求来带她回去的人。
“我放心不下你。”他直言道,站到隐密的角落。“如果不是怕她们母女无人照顾,我早就来了,不会等到今日才出现。”他看着她清澄的眼瞳说,希望亲情能软化她一些。
“我并不冀望任何人帮我,我的责任我希望自己了,所以你应该继续留在无霜的身边,好好的照顾她们母女,别让我对她有一份歉疚。”柳无言轻嗤一声的说,对亲情陌生太久了,久到激不起她的一丝感觉。
“我听无霜提过你跟她姨娘的事情,但那都已经成为过去了。现在无霜跟我还有我们的孩子是你在世上的唯一亲人了,你可不可以放下仇恨,好好的跟我们生活在一起呢?无霜很担心你,她希望我这次来能劝得了你,带你一起回去。”他真诚的说出爱妻的期望。
柳无言嗤笑的摇头,对他的关心无动于衷。“带我回去?你以为你的武功胜得了我、还是有自信说服得了我?哪一种办法能押我回去呢?别忘了我爹的死你也有责任。”眸光一冷,她斜眄着他。
他以为自己是谁?真当他是她的亲人了吗?有什么资格来说服她?就算他是御林军的侍卫长,武功不弱,也未必就一定胜得了她。
对于她的指责,冷衍没有生气反而有股深深的歉意,他确实没有任何说她的资格,若不是因为他请假无法随行出城,说不定就可以保护岳父免受杀身之祸了。
长声一叹,他沉重的闭上眼睛“我并没有资格说你什么,也没有资格说服你,只想遵照岳父和无霜的心愿,好好照顾你而已。这段日子我会留在敦煌,如果有什么需要就派人到碧云寺说一声,我会在那里。”他毅然转身离去,脸上的神情是不让人察觉的沉痛。
其实柳无言很清楚自己不应该责怪冷衍,他跟自己一样,都有着最深切的懊悔和恨意。她恨自己当年的任性,一时负气的离开造成父女的天人永隔;而冷衍的遗憾是无法保护父亲,让老丈人遭受杀身之祸,如果可以,他更希望亲手为岳父报仇,以赎无法亲手救护的愧疚。
同样仇,两样心。
他选择愧疚一生,照父亲的遗言好好的生存下来照顾无霜和出世的孩子;而她则选择危险,秉持着血债血偿的道理,一定要秦府上下付出代价,要以十倍之数偿还。
“谁?”异样的气息飘入鼻翼,让柳无言警觉的霍然转头。“什么人站在那里?”
阴暗处、树丛下移出一双男靴,证明了确实有人站在那里。
“我还在想你要多久才会发现到我。”秦梵含笑的定出阴暗处,折扇轻摇的踱出,让她清楚的看见来人。
柳无言见到他,冷静的眼眸闪过愠怒。“是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来多久了?”
秦梵笑得闲散,完全看不出异样的表情。“没多久,刚到而已。”他走向她,别有深意的轻拍她的肩膀几下。
柳无言的呼吸霎时窒住,僵立当场。
他这动作在暗示什么?警告她?还是只是单纯的动作而已?
“你娘被你气昏了,你不尽尽儿子的责任在房里赔罪,跟着我到这里来想做什么?”
莫非他是为了监视她?
“我娘还在昏迷中,没那么快醒。再说我也舍不得丢下你,放你一个人去面对那些女人的质问。”他邪魅的笑容近在眼前,吞吐之间气息全拂上她的脸颊。
柳无言双颊嫣红,戒慎的连退好几步,一双点燃怒火的美丽眼瞳直瞪着他。
“三爷还敢提起?若不是三爷玩了这样一个令人生气的变态玩笑,我也不会成为所有人的目标,共同指责的对象。”他到底知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啊!
“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秦梵正经的睨望她。
这个浪荡子还嫌玩不够吗?“我只是区区一名总管,没时间、没兴趣也没资格陪三爷玩这游戏。”这种危险人物还是离他远点的好。
柳无言想走,可是越过他的同时却被他一把抱住,用力之猛让两人一起跌躺在长藤椅上。
“你又想干什么?”她拍打着他放在自己纤腰上的手,企图从他身上爬起来。“你还嫌闹的不够吗?”
被他方才一闹,她向来维持的冷傲形象全毁了,在谣言大力的流传下,她铁定成为魅惑主上,以男宠之身侍主的鄙下之人了。
可恨啊!
“三爷就不能正经一点、有分寸一些,别跟我玩这种无聊游戏吗?”
“这个无聊游戏是谁先起的头?有关我龙阳癖的形象是谁造成的?我现在不过是将你的杰作回馈在你的身上而已。”他朗笑的说,一点也不在乎被人撞见如此窘境。
“原来你是故意的,你在报复那天我点你穴的事?”她惊瞠了眼,恍然大悟。
秦梵笑得更邪肆,拥着她腰间的手也箍紧,逼得在他身上挣扎不已的柳无言只能无奈的贴紧他,胸部跟胸部靠在一起,连个缝隙都不留。
而他几乎能感觉到她胸部的丰满和柔软,那是平常视觉上所感觉不到的享受。
“如果你还没忘记的话,我记得跟你说过‘有仇必报,加倍奉还’这句话,现在不过是个开始,更精采的还在后头。”他伸手将她的后颈一压,就让她紧抿的嘴自动覆上他的,供他侵袭和啃咬。
火热的吻像带着宣告意味,不温柔却蕴涵霸气,带点惩罚却又甜蜜。
她几乎没有察觉到他的手什么时候覆上她变挺的胸部,熟稔的揉搓,直到一阵瓷盘落地的破碎声响起,她才惊惶的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她竟然就在这短暂的时刻被他迷陷了!
拉着敞开的领口,她睑白惨白的跳开。“谁?”甚至连质问的声音都泛着微微的颤抖。
“是是奴婢。”一个丫鬟从大树后颤巍巍的走出来,低垂的头不敢抬起来看他门一下。“我我奉命到厨房帮老夫人拿拿药,不是有心要偷偷看的。”她嗫嚅的解释道。
这样的解释比不说更糟,柳无言的脸白得更彻底,恨恨的再次瞪向秦梵。
他倒表现的大方,噙笑的嘴咧得更开,越多人知道他越高兴。
“老夫人醒了吗?”他站起来,拉整衣裳的问,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或尴尬。
“醒醒了,还命人到处找三爷跟柳副总管。”她偷窥的眼悄悄的瞄向一旁的柳无言。作梦也没有想到这么俊俏的公子会跟三爷缠成一块,还变成一对同性恋人,害她的心也跟着碎成一片片。
秦梵暧昧的眼瞟向柳无言,走过去拉起她的手,口气轻柔的道:“瞧,叫你别玩吧,娘找我们呢。”
她横他一眼。到底是谁在玩?“那你就快去见她。”
她急得想甩开他的手,他却拉得更紧。
“是我们‘一起’去。”他拉着她越过愣呆了的丫鬟,朝老夫人住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