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一股尊贵不许人反抗的气势:“苏星,带我到水源地看看,我想知道水污染的程度再作决定。”
与其听这些人不理智的互相指控,倒不如实际视察来得正确。
“是,属下这就立刻带三爷到水源地去看看。”苏星不敢违命的说。
虽然他也不忍三爷负伤还如此劳累,但依那些人争吵的情形看来,三爷铁定是不能躺下来好好休息,要是这样,倒不如尽快把事情解决,让三爷回府里去养伤好些。
苏星的想法也正是冷风所想,所以他带头定出屋外,并且命人找来几匹好马。
秦梵带着柳无言和众人一起走出屋外,各自上马;这次,他不再强迫她跟他共乘一骑,而是命令冷风另外给她一匹马。
“小心点,别再失神了。”他骑马定过她身边时,探身在她耳畔叮咛,提醒她刺客随时有再出现的可能。
“谢三爷关心。”她没有以往的针锋相对,却以侧头避视的方法回答。
秦梵浮起笑纹,十分有信心。他不在乎多等些时日,因为只要她肯打开心锁,他就有攻破心防的一天。
“出发吧!”
一行人逆流而上,沿溪流观察污浊的情况,望着飘浮在水上的鱼虾尸体,和阵阵的恶心恶臭,秦梵发现污染的程度远比他想像得严重。
“无言,你看怎么样?”秦梵向一脸若有所思的柳无言询问,看见她下马走向溪边蹲下,也命令众人停止前进,跟了过去。
他蹲在她的身边,望着她沉凝的表情,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柳无言从怀中拿出一支早已准备好的银针,到水里测了测,银针马上呈现黑墨色。
“果然是有人下毒,三爷闻闻看这毒的味道。”她将银针递给他。
秦梵接过闻了闻,再传给冷风、苏星及众人。
“是七里星!”苏星叫道。
“七里星?”两村的村长是老实的百姓,根本没听过有这种毒。“这苏副将军,什么是七里星啊?听这名字还满不错的,应该不会是什么毒物才是。”
他们抱着一线希望的看着,谁知,不只苏星摇头,连他旁边的冷风也大摇其首,且脸色难看到极点。
“它的毒性很强且扩散迅速,若是倒在草地上,附近周围七里青草不生;若是倒在水里嘛恐怕影响的就不只是七里而已,将会更远更可怕。”
此话一说完,南、北两村的村长立即变了脸色,相互对看,谁也不愿去相信对方这么残忍得连自己的人都要置于死地。
“世界上没有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也没有害人又害己的买卖,所以你们应该相信这毒不是南、北两村任何一个人下的了吧。”秦梵一语提醒梦中人。
两位村长十分慌张。“那那会谁呢?”
“是什么人恶作剧,跟我们两村的人开玩笑?!”身边的村民气愤非常。
“他们不是恶作剧,而是想把你们赶尽杀绝。”柳无言缓缓站起,面无表情的说:“若想知道答案,只有回去问那个黑衣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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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村民们不眠不休的轮流审问,在长时间的拷问下,黑衣人终于松口了。
秦梵由他的口中得知,最近关内有一个绿林帮派打算进驻这里。因为帮派首领由一名曾经路过这里的商人口中,打听到这里有处丰富未经开采的金矿脉,所以他们大举北上,想将南、北村居民毒死后,再大肆开采。
如此恶毒的作法,引起所有村民的一阵愤怒,纷纷要求秦梵下令将黑衣人处死,并且带领他们去铲除恶霸。
秦梵当然了解他们家园被侵犯的愤慨,但村里的人大都是干实力活的乡下人,当不上打战的料,所以他只是点点头,举起双手要众人安静下来。
“各位,我知道你们的不平跟怨恨,但对抗敌人的事还是交给有职责的军人才行。这样吧,在这段期间之内,我会跟两位副将军留下来,直到抓到幕后的凶手为止,大家以为如何?”
“好!”秦梵的承诺立刻得到热烈的回应,村民们大声的鼓掌以示赞同。
“三爷既然这么说,那一切就请三爷作主了。”南、北两村的村长,同心连气的向秦梵跪下,感谢他的伸手相助。
“别这样,快起来吧!为人民出力是我的责任。”秦梵没忘记代理太守的身分,谦虚的说。
于是秦梵和柳无言一行人就暂留了下来,一面为村里的人解毒,一面带领苏星和冷风四处追查绿林人的下落。
南村之地山势陡峭,虽然没有茂密的丛林掩护,却有不少的天然岩洞,大大小小数不清,要一一搜查起来也不是光一天、两天就可以完成的事。
夜里,柳无言独自坐在一处大山岩上,眺望着天上的点点繁星,心里有说不出的惆怅。这几天以来,她感觉自己的心不再平静无涛,似乎也不再那么非置秦梵于死地不可了,可是为什么呢?
是她被他的柔情感动了?还是被敦煌的人同化了?开始对他有了另一种不一样的评价?
“柳副总管,麻烦请把这碗热粥送去给三爷。”在一旁炊煮的冷风隔着火炉,递了碗热粥过来,要她送过去给秦梵。
“好。”她睨了一眼站在山崖边,正跟苏星说话的秦梵,一想到要接近他,不知怎的心里就忐忑狂跳了起来。
她端着粥走过去。“三爷,热粥煮好了,请吃吧。”
他一听见她的声音就停止和苏星的谈话,漾笑的眼眸满是柔情。“谢谢。”他伸手去接,却在接触到她敏感的指尖时,察觉到微微的轻颤。
他心急的握住了它,任凭那碗热粥掉在地上,只关心她的变化。“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晕红爬满她的脸庞。“没没什么。”她用力的抽回手,眼尾的余光瞥见苏星跟冷风都因为这小小的骚动而注视着她。
他们的眼光先是有丝疑惑,然后了然的笑了起来,有默契的各舀了一碗粥,走到比较远的地方坐下,开始填饱肚子。
秦梵不在乎那两个人看到了什么、怀疑什么又误会了什么,他只在乎柳无言最近的反应,她变得很奇怪也很沉默,让他很是不安。
“是不是最近追查的动作让你太累了,要不要先暂停一下搜索,好好的休息一下?”好的改变当然好,但万一是不好的呢?
柳无言不自在的拨开他伸来的手,站离他远一点的地方,迷茫的眼神望了一眼正低头吃粥的两人。“不用了,倒是你受的伤有没有比较好一点?”
呵,原来她还是在关心他,自从到了南村之后,她就不闻不问他的伤势,完全让冷风跟苏星照料着敷药,想不到她却悄悄的惦记在心上,暗自担心着。
他将袖口拉高,将裹着纱布的手臂伸到她面前,望着她眼眸里忧伤的变化,他的心漾开了,紧紧的抱住她。“不放心的话就自己来照料它,这样就不用烦恼,也不必担心别人照顾不好了。”
她低敛着眉,别开头去。“别这样,还有人在看。不是已经有苏星和冷风在照顾你的伤了吗?不用再多我一个。”
这次她不再剧烈的反抗,怕碰伤了他的手,也怀念这种亲匿被疼惜的感觉。
“他们都是练武的粗人,哪及你的细心呢?”他拉着她的手,走到一处预备在今晚过夜的山洞内,解开纱布,让已经渐渐结痂的伤口呈现在她的眼前。“还是需要你来照料,好的比较快一些。”
拿起随身携带的金创药,交到她的手上。
“不怕我在敷药时下毒?”她抬起眼来,看着他的眼睛问。
“不怕。”他的眼瞳里是无疑的信任。“如果我怕的话,就不会把你留在身边了。”他以没有受伤的右手握着她搁放在膝上的双手“我相信它会把我治好。”
说不出心里暖暖的感觉是什么滋味,只是觉得他跟以往在关内时所碰见的任何人都不一样,他真诚的眼瞳清澈得像孩童一样,让人忍不住要去相信他说的任何话。
软下声音,她轻轻的打开药罐的盖子。“靠过来一点,我帮你敷药。”
这是撤下心防的前兆,秦梵喜上眉梢,有说不出的高兴。
山洞内一片春暖浓情,可是洞外早已吃光粥,缩着身枯等的两人冷得要命。他们一站一蹲的守在洞口,不敢走远,也不敢不识相的走进去打扰,怕被正沉浸在春意里的秦梵一脚踹死。
与其到里面去被三爷踹死,他们宁愿选择在洞外被寒风侵蚀。
“你一点都不觉得惊讶,是不是早就知道柳副总管是女的了?”苏星问向站在前面,一脸静穆的冷风。
他迎风而立,站在尖石上不移不动的身体就像块岩石一样,有说不上的飒爽潇洒。
不过他觉得他像个傻瓜,因为现在既无人看也无人欣赏,还装什么威风呢?
苏星暗暗的讽笑。
仿佛背后长眼看到他的表情似的,冷风淡淡的道:“我跟你不同,我有我的职责。”指的是守卫主子的责任,但是也回答了他的问题。“以前因为她的能力比咱们三个都要强,所以我不得不相信她是男的,可是自从三爷越来越喜欢挑衅她,老是缠在她的左右时,我就怀疑她是个女的。因为三爷不是个胡涂人,他不会爱上一个男人。”
“是不是胡涂人这还不一定,你难道都没有发现打三爷到了南村之地,就始终有人跟着咱们吗?”他笑眯的眼睛倏地变得锐利,站起来走到冷风的身边戒备。
他们竟然发现到有人跟踪,相信三爷跟柳无言也知道了,只是他们不说,就表示不介意这个人继续跟着,所以他跟冷风也就当作没看见。
冷风的视线跟苏星望向同一定处,他见到大石后的黑影一闪即隐,知道此人并无恶意。“或许更早,说不定打三爷跟柳无言出敦煌他就跟着,只是不知他是跟三爷,还是跟来保护柳无言的。”
若是后者,那表示柳无言的身分就更可疑了。
“看来今晚的客人特别多,除了那个阴魂不散的人之外,还多了好几个我们要找的人呢。”苏星一手搁在他的肩上,阴森森的笑咧开嘴,跟他平常的斯文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你们都注意到了?无言,我们辛苦这几日终于有了收获,这群恶人还是被我们逼出来了。”秦梵牵着柳无言从山洞里步了出来,嘴上同时噙着一抹诡异的笑。
“三爷。”苏星、冷风立刻步了上去,护卫左右。
“你们既然已经来了,何不出来见见?不然这么老远的跟来,岂不没有意思?”他谈笑风生,深黑的眸透着冷冷的杀机。
话声刚落,山崖下的乱石堆里就窜出一群黑衣人,瞧他们黑衣黑布蒙脸的装扮,完全与先前抓到的人无异,是同一伙人。
“秦三爷,你官大权大不坐在太守府里享乐,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干什么呢?断人财路不怕招来祸端吗?”为首的男子阴森森的道,大手一挥要手下左右包抄,想以多制人。
不过秦梵等人都是文、武双全的一流高手,这二十几名黑衣人他们还不放在眼里。
“官大权大也要有人民才撑得起来,如果连封邑下的百姓都保护不了,那我们敦煌秦家岂不是太无能了?”
“这厦说秦三爷是管定了?”
“职责所在,不得不管。”秦梵的态度坚硬,王者之气在无形中流露,震慑众人。
“那就别怪咱们刀剑无情了。”手势一下,所有的黑衣人一哄而上,刀、剑、长棍齐挥向四人。
“看来这一场激战是免不了。”秦梵斜唇冷笑,沉声的下达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