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的运道来了。
星期天,我穿了白色的运动衣裤,从家里徒步到铜锣湾,在我那虚假的家楼下等他。
实不相瞒,这套白色运动衣,是那一趟我在会考中取得好成绩,竟在陪同学报考预科时,意外地被一间名校录取了,然后为了奖赏自己买的,那是我的幸运战衣、无敌战衣。
在oceancafe吃过早餐,我们就乘车到炮台山,就在那边步行上山上的郊野公园。
我一早备了课,向爹问清楚了在香港有哪几种常见的草药,我提着一个小藤篮,将沿路摘到的草药放进去。
山路上人不多,我感觉到自己和沈医生象才子佳人,在赏花、在扑蝶。
在这没有市声的郊外里,在这清新的花香中,没有了阻隔,我们的心弦一同振动,静静坐在石上,我听到他的心里有者和弦,正和我在产生共鸣。
他撩拨着脚旁的小草,说:
“想不到一些在药店里见到又枯又干的草药,原来曾经是一株开着美丽小花的植物。”
我说:“张开心灵的眼睛,留心点着,其实身边有许多美丽的事物在发生,要赶在花儿凋谢前欣赏。”
“你是在说我吗?”他看着我问。
“在你身边,也许也有花朵在努力的盛开着,让花粉飘散着,只是你看不到,嗅不到。不要让它们枯了萎了,才把它们存在药柜里。”
“你好文艺,”他笑说:“也难怪,‘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秋水伊人,原本一生下来就是多愁善感韵。”
我告诉他,我的大姐叫蔡兼,五妹叫蔡苣,爹的每一个女儿,都以香草命名,可是小学的同学没有这种程度不明白,只懂唤我做“加莱”
他听了笑得灿烂,他的牙齿很白,笑得开朗时,面颊上有两个不断漾开去的酒洞。
我想告诉他“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含义,就是,那个他想要找的人,其实就在他的对面、他的眼前。
他没令我失望,在几段崎岖的山路上,他是牵着我的手的,走过那几步,我还是装作走得不稳的样子,让他忘了拿开手,习惯地牵着我多走一段路。
拐了几个弯,我又多摘了一些草药,沈医生边摘边问草药的药性,他把摘到的草药,也放到我的藤篮里。
看着我那快盛满了草药的藤篮,他忽然道:
“小时候,爸爸妈妈当带着一个塑胶菜篮去买菜,他们一个挑菜,另一个就将菜放进菜篮里面。莱放荫了,爸就会把菜篮抢过来拿。妈妈再买些什么时,会自己拿着,不再放进菜篮里,为的是避免爸拿着的菜篮子愈来愈重。长大之后,我想起他俩拿着菜篮子的背影,会想想幸福的恩爱夫妻,该是如此了。”
说时,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向往和憧憬。
“在我十一二岁的时候,有一阵子,妈病了进了医院,下课后我会到爸的诊所做功课,那时诊所对面的药材店里,有一个年纪比我小两三年的小女孩,她扎了两条小辫子,整天在店里帮忙。小女孩的模样很可爱,那时我常常偷看她,有时会幻想,有一天我能够和女孩一起,章着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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