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用,方才行乞街头。
青书瞧他无家可归,又不会武功。只先出资养着他,将自身武学传授于他,何谦虽然天资颖悟,根骨却是稍差,练了两三年,一套武当最基础的内功心法都没练成,青书也就放弃教授他武学了。
或许是感到吃了两三年白饭,何谦颇有些过意不去,遂以石子排兵列阵,或攻或守。与青书看了。青书却不大懂,只笑着不置可否。何谦叹一口气,问道:“何某能为者何?”
青书随口一句笑道:“不若通货有无,商贾东西!”何谦眼睛一亮,点头应了,而后以不足三百两的白银,购置商品,远赴西域,而后数月,载了满满一车黄金回来。让青书大为惊奇。
适时刘基远来,归于青书帐下,亦掘白绢中所载密室,得各方书籍。珠宝若干箱,黄金千两。何谦这一归来,更为青书带来了极大地利益。
何谦与刘基一见,便引为知交,两人谈文论武,阴阳变化,兵法谋策无所不至。但究竟刘基年纪大了何谦许多,步步为营。谋出老辣。算计精深,堪称是破无可破。然则何谦调度用兵之能。却显然远在刘基之上。
而何谦有一套理念,青书颇不以为然。他以兵护商,青书并无异议,但却强买强卖,这般作为,又与强抢何异?几度和颜悦色的与他说到这个问题,何谦总是不置可否,而后照旧。
这般过了两年,终有一日,青书冲击玄关失败,心中郁郁,一股无名火气无处发泄,怨念大盛,想及此事,便要大骂何谦一顿。但寻遍庄园,都未见他踪影,方知何谦三日前已领商队,再赴西域。
他那时心中郁闷,无所事事,刘伯温遂同他一路追上,终在第五日上赶到玉门关处,听人说到这样一支商队刚刚出关。
关外漠漠黄沙,刘伯温瞧天色已晚,便拉青书一块在玉门关休息。半夜忽闻肆虐怪声传来,仿佛怪兽狂吼,蛟龙腾空。宋、刘二人都是大惊,几下跃出城外,却见天边雷电闪烁,仿佛有一条黑色大龙不住盘旋,阵阵黄沙卷起,让人睁不开眼来。
遇上龙卷风了。
顾不得大自然雄威如何,青书和刘伯温二人仗着武艺高强,各自带了三大壶水、若干干粮,然后深入广漠,遍寻商队踪迹,却只发现残车断木,以及被黄沙掩盖着的尸体。正是商队的护卫。
在沙漠中搜索了五日五夜,仍是不见何谦踪迹,此时水已不足半日之用,无奈之下,两人只得退出沙漠。
原以为何谦已是无幸,谁又能料到,他又在今日重新站在青书面前?
见这昔日属下风尘仆仆的一身奇装异服,面庞虽依旧如两年前一般的清癯,两鬓却已多出斑白。青书不由走上前去,上下打量一番,抬了抬手,又自落下,只一拍他手臂,嘴唇开阖着道:“回来就好!”何谦单膝跪地,磕了三个响头,道:“劳公子忧心,谦之罪也。”而后又咧嘴一笑:“不意两年不见,公子竟打下这份基业。”
青书伸手扶起他,笑道:“我若真于两年前决意如此,何至如今这般寒酸?早是拥兵十万,霸主一方了。”
何谦哈哈一笑道:“此时情景,虽无十万甲兵,但亦不远矣!”青书叹道:“惜无可用之人耳。”何谦笑道:“公子休来激将与我。何某自负领兵之能,不下当朝汝阳王。自然是韩信带兵,多多益善,你只管招兵买马,剩下的事儿,我来做便是。”
青书喜道:“甚好,甚好。”吩咐了人准备香汤让何谦沐浴,又道:“你且先洗漱沐浴,再来详细讲讲,你这两年都去了什么地方。”何谦点头应了。
却说何谦自去沐浴,青书却皱眉暗道:“不知徐达、常遇春等悍将,可否为我所用。唉,这招贤令也贴出这许久了,怎地来地尽是招摇撞骗之徒,却是一位贤人都没招着?”
正当此时,门下仆人却来报道:“秉主公,门外有人慕招贤令而来。”青书叹一口气,想到又是一群骗吃骗喝之辈,便要挥手令仆人赶走他们,但转念一想,又是一叹,道:“领他们进来吧。”
不半刻,堂外走入两人,一人三十来岁年纪,宽布长袍,颔下三缕长须,颇有出尘之致;另一人却是龙行虎步,姿态雄伟,双目炯炯有神。
两人见着青书,不慌不忙地俯身施礼。
青书目光一亮,问道:“两位姓甚名谁?”
那长袍书生一笑道:“这位兄弟姓傅名友德,安徽宿州人士,有经天纬地之才。”青书听得傅友德三字,并不觉得多么响亮,他于明史不甚熟悉,故而也没听过傅友德的鼎鼎大名,但听书生说的厉害,不由道:“这位傅兄弟虽说龙虎之姿,本事如何,却要显过才知,我有良将一员,两位何妨切磋切磋?”
傅友德却是颇为傲气地哼了一声道:“我且看看,何人能称良将!”
只此反应,青书心道:“此人心高气傲,只怕难以驾驭,还需让他心服。”
瞧着书生颇为面熟,青书问道:“敢问先生姓名?”
书生一敛长袍,笑道:“鄙人姓李,双名善长,表字百室,安徽定远人士。幼时读过两年书,也算半个读书人。先生之名,却是不敢当了。”
青书默念“李善长”三字,想了许久,蓦地灵光一闪,想到昔年黄河水灾,那河工中衣衫破烂的青年,心中不由道:“原来是他!”
再想了片刻,他又不由一惊,明初六公之一,首当其冲的,似乎便是这位李善长!
这人有何能耐,竟还在徐达、常遇春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