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绝非人类的双眼不带一丝温度,冰冷得像要将人吞没。
一如凌驾于法则之上的审判者,冷眼俯瞰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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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柔的视角中,是那些人消失了,她是整个烤肉店唯一剩下的人。
墙壁上,角落里,桌椅的缝隙间,不断涌出煮沸的沥青一样鼓起一个个泡沫的黏液。
伴随着轻微的“啪嗒”破裂声,泡沫下钻出了奇怪的肉须。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头皮发麻。
但因为喝了太多酒,反应慢半拍,所以看起来好像很镇定。
诡异的是手机竟然有信号。
不知道在黑暗中静坐多久,唐柔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阿瑟兰给她打来电话,语气听起来有些着急。
“你在哪儿啊?”
唐柔用力掐了把自己的胳膊,很疼。
不是梦。
她将手腕离远了点,看着屏幕上的信号格,慢吞吞地说,“手机有信号,电话能打通,我们很可能还在同一空间里。”
“这就好。”阿瑟兰松了口气,对她说,“那你来,我在走廊里,咱们两个汇合。”
唐柔小心翼翼地从黑暗中起身,手掌按上桌子,再松开时,带起了一层难以形容的粘液。
光线格外暗淡,从模糊不清的玻璃窗外吝啬地透出一两缕银光,依稀照亮了包厢走廊。
唐柔的余光看到了两侧一间间被竹帘隔开的坐席里,坐着许多道一动不动的漆黑身影。
她目不斜视地穿梭过大堂,强装镇静,一路走到玻璃门前。
伸手推开门,眼前出现了一条狭长的走廊。
她不记得来时有这条走廊,这里是凭空出现的。
手机里响起阿瑟兰的声音,“你再往前走走,我看不见你。”
唐柔停下脚步。
阿瑟兰还在说话,“来呀,我在走廊的另一边。”
她没有动。
“你怎么不动啊?”
冷感顺着背脊蔓延。
唐柔缓慢地问,“你不是说你看不见我吗?”
听筒里的声音安静下来。
唐柔继续说,“那你怎么知道,我站在走廊前,还没有动?”
静谧的黑暗中,只能听见她的呼吸声。
半晌后,她听到了一声轻笑。
极轻极轻,擦着耳畔而过。
贪婪又阴郁的视线如同野蛮生长的藤蔓,在背后顺着脊骨攀爬。
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
第六感告诉她,那是一个让人感到恐怖的存在。
唐柔僵硬两秒,拔腿就跑。
她有预感,无论前面出现什么东西,都不会比身后这个存在更危险。
走廊上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吸附在墙上,如同心脏一般,起伏收缩,像长了一层皮一样冰冷潮湿。
唐柔大脑被酒精搅得一团糟,脚底打滑,跌跌撞撞。
走廊没有尽头一样漫长,她逐渐开始呼吸急促,心跳强烈到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背后响起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无论她怎么跑,跑得多快,那道脚步声都保持着同样的节奏,不远不近地跟随着她。
像在逗弄慌不择路的金丝雀,唐柔甚至感觉那个人很愉悦。
不知跑了多久,黑暗中,骨节分明的苍白手指轻轻勾了勾。
原本深长无尽的走廊凭空多了一道墙。
唐柔及时刹住脚,走进了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