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板,丑话说在前面,这房子要是不拆迁,你可不能找我退!”任继福说。
赵泽君懒得搭理他,任必达说:“合同黑纸白字,手续都办完了,谁都不能反悔。万一将来拆迁,你也别眼红!你听哥一句话,拿着这钱买套房,把媳‘妇’接回来,好好过日子吧。”
“这点钱够过个屁的日子!”任必达拿钱转头就走。
“这个败家子,肯定又去赌!”任必达气呼呼的说。
赵泽君笑笑,拿笔写了个号码递过去:“任总,那你忙着,我还有事先走。哦,给你留个电话,以后再有房子,直接打我手机。”
“好咧,我开车送你一程?”
“不用不用,走了啊。”
离开爱家,赵泽君出‘门’打了个辆车,在市里绕了个小圈,然后又重新回到高岗村,已经属于自己的任家老宅。
一进‘门’,他就把大‘门’从里面反锁上了。
房间里,一张桌子,一张破‘床’,还有那张‘有着重大纪念价值’的圈椅,赵泽君一分钱不肯多给,所以任继福最后还是没带走。
赵泽君根本没看圈椅,反而蹲在张又厚又重,油腻腻黑乎乎的大麻将桌子边上。
拿出钥匙,一层层的刮掉上面粘着的污渍。
渐渐的,‘露’出里面的木头纹路来。
黑褐‘色’纹路细密层叠,线条流畅,错落有致,像是一副浑然天成的水墨画。
赵泽君嘴角挑起一个弧度,笑了。
正如任必达所想的那样,高岗村是有个有历史底蕴的城中村,在这个村子里,流传着很多故事,在经历了拆迁后,尤其是很多拆迁户暴富之后,村中的那些故事,往往就变成了传奇。
赵泽君上辈子从父母的嘴里,听说过一个‘败家子’的传奇。
前半段,和任必达说的一样,败家子任继福好赌没品,变卖家财,在地下赌场欠了几万块钱,天天有人上‘门’催债,老婆孩子跟人跑了;
后半段,现在还没有发生。
拆迁后,回收建筑垃圾的施工队在废墟里找到一张看上去毫不起眼的桌子,几个人一抬,重得不了的,施工队的头头觉得不对劲,找了个行家鉴定,桌子居然是红木的。
这桌子就是在任继福家废墟里找到的。
听当地的老人说,任家爷爷活着在的时候预备了一副棺材板,正好赶上破四旧,被批斗,他爷爷和他爸这一辈都死得早没顾上,后来国家又开始禁止土葬,棺材板就一直放在后面院子里。
任继福继承家业后,觉得家里放一副棺材板不吉利,就用这几块棺材板打了个桌子当麻将桌。
他还‘挺’得意,即省了料钱,意头还特别好:棺材棺材,升官发财。
后来任继福听说这张桌子买了不少钱,就跑施工队找人家要钱。房子都‘交’了拆了,人家施工队当然不会搭理他,一顿暴揍赶出‘门’外。
任必达、院子、赌钱、败家子,这一连串的提示,让赵泽君想起了上辈子听说过的这个‘传说’。
他买房子是真,买家具,也是真。但绝不是那个所谓的圈椅。
赵泽君估计,任必达也压根没想到这个败家子堂弟居然用爷爷留下来的棺材板做麻将桌,这种事不是人能干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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