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皇后和贵妃之间找一个平衡点,对茵茵来说,实在太困难了,她觉得这几乎就是不可能。就像陈奎秀,不管他怎样表现,现在谁不把他当赵承邦这边的人?让他离开京城,就是梁尚志捣得鬼,不过,梁尚志本来是让他去东北的濒海省,说他以前在关外住过,比较习惯濒海的气候,对人文也熟悉,皇上同意了他让陈奎秀离开京城的建议,却在最后一刻,改了心意,让陈奎秀去了江南。江南富庶,生活安逸,就算是比较清廉的官员,在那里一任下来,腰袖万金是十分平常的,而心思如果用在贪腐上,把天刮高三尺,贪出百十万两白银都有可能,梁尚志就是从这里走出来的,他何尝不知道?可是,皇上已经决定下来了,梁尚志也无可奈何,只好摸摸鼻子,在心里暗骂一声陈奎秀走了狗屎运,无奈地接受现实。
对陈奎秀官升一级,还去了这么一个好地方,很多人羡慕不已,甚至扈飞雄在朝中大臣给他践行的宴会上,都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声:“陈藩司,为何你总是这么好命啊,什么时候,风水能轮着转呢?”他和陈奎秀一起升的三品,现在陈奎秀是二品大员了,这让他既羡慕又嫉妒,每天待在皇上身边,权势熏天,可惜,不能做任何的小动作,他家境中等,夫人也没有茵茵那么能干,也就打点了几个规模不大的铺子,勉强让自己保持体面的生活,对陈奎秀去江南,当然是羡慕不已。
“你心里只要只装着皇上,幸运会很快转到你的头上的。”陈奎秀和他对饮了一盅酒,算是和老同事告别,他这话说的情真意切,扈飞雄听在耳里,依然有种被挖苦的感觉。他很在乎自己的官职升迁,很多心思都用在了揣摩圣意之上,这肯定不是陈奎秀所说的“只装着皇上”,那是一种置个人安危荣辱于不顾,全心全意只为皇上打算,是做忠臣的最高境界,他还远未能达到。见他眼光闪烁,陈奎秀抿嘴一笑,“皇上千古明君,我辈只需尽心为国便是。”他的意思,越是和皇上算计,皇上越是不待见你。
扈飞雄这句话可是听了个明白,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他也立刻就领会了,额角,就有冷汗渗出来。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下官谢过陈大人提点。”他让开身后的椅子,对陈奎秀躬身一礼,其他官员还在三三两两闲话,看他俩这样,都投过诧异的眼光,见这俩都很坦然,联想到他们是同年,又天天伺候在皇上身边,想必眼下要分别,惜别之情深重,也就没人问起。自那以后,扈飞雄在皇上跟前果然不一样了,皇上让陈奎秀离开,心里多少还有点舍不得,扈飞雄这么替他分忧,颇有陈奎秀第二的感觉,看扈飞雄的眼光都开始不一样了,扈飞雄这才体会到陈奎秀当时受宠的感觉,心里暗骂自己笨蛋,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没有悟出来,他也感激陈奎秀的提点,以往对陈奎秀的嫉恨就消失殆尽,还一天比一天怀念起这位总是压他一头的同僚来了。
准备离开前一月,陈奎秀不用上朝,每天在家陪着妻儿,茵茵也有时间和他讨论了很多问题,她请教他最深的一个问题,就是:“我现在已经是别人眼里的皇后党了,怎样才能不受这个影响,不卷入后、妃之争呢?”
看到这个问题很困扰她,陈奎秀凝神思索,斟酌着怎样才能说清楚:“不管别人把你当什么党,你做事,凭着本心,只为皇上好,时间长了,自会分辨出来的。”
“嗯!”茵茵点头答应,这话听着简单,但做起来实在太难了。
“咱们和皇宫之间,距离实在太远,说不定是我多虑了。”她自嘲。
“不不,夫人想法很对的,任何事情,未雨绸缪都好过临时抱佛脚。”陈奎秀这几年在皇上身边,压力应该是很大的,连性情都发生了变化,现在在家,都经常一副严肃地神态,跟以前和茵茵在一起的境况完全不一样。
“我走了,你在家事情肯定就多了,有事多和大哥、大嫂商量,你聪明机警,他俩沉稳大度,不管遇到何事,都应该可以顺利应付过去。你担心的事情,说不定根本就不是事儿的。皇上很年轻,身体康健,三五十年之后,谁还记得这时候的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
茵茵心情豁然开朗,她松开眉头,展颜一笑:“我明白了,你在任上,安心处事,家里不会有事情的。”
陈奎秀点头,看她脸憋得通红,似乎有话想说又说不出来,就奇怪地问:“还有什么事情吗?”茵茵还是没法说出口,他看屋里没人,隔桌拉了她的手,把她拽到自己身边,让她跨坐在腿上。他们好几年都没有这样过,茵茵的脸红得都能滴出血来。
“说吧,还有什么事儿?”
“我不能陪你赴任,你就收个房内人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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