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和清月草就白布包紧了,放进白锅里,添了粳米和水,大火加热,待滚开了之后再吩咐下人慢慢的添火,越小越小的火势才最好,用这样的文火煮起来的粥吃起来一定味道鲜美,稠稠的感觉,是我最喜欢的。
可是今夜,这粥即使再好,我也没了胃口。
水滚开了,听着米在锅里面咕咚咕咚的响,一股普通人家那种温馨的家居生活飘散在心头,那感觉却更是让人伤感,也许穷其一生我也不会有那样的幸福了,这看似平凡的日子却是我无论如何也求不到的。
粥煮好了,我用食盒盛了,让侍女端出来,一路回到了我的屋子。
若清终于回来了,这丫头真是没心没肺的,云彩儿已嫁了,她又能有什么想头呢,唉,她应该离黎安越来越远才是。
只是,此时我已没有心思来与她说起这些。心乱的很,还是先解决了自己的人生吧。
“若清,把这食盒送去给大汗吧。”我沉声向她说道。
“是,小姐。”那一声小姐更是让我感动,在这异地,我也只能与她相依为命了,除此的人也再无可信的了。
看着她一路走出去,我也开始进食了,总是要有力气要有好身体才能逃吧。
吃罢晚膳,沐浴更衣,那一封家信随手被我掖在了枕头下。
一身大红的薄纱将自己打扮的分外妖娆。总是要做一出戏,有时候我也只能无奈。
随意的拈了一本书在手上,斜倚在那暖暖的榻上,却无心那书里的故事,人只在悄悄的注意着那门的开阖。
即使明里知道他甚至连一个孩子也不给我的时候,我还是要取悦于他,我的离开,我的生杀现在都在他的手上。
忽而想起了铁木尔,那一次在雨中当我说起我已有可能怀上了图尔丹的孩子时,铁木尔笑了,原来他早已知道图尔丹会对我如此了。
可是为什么他不告诉我那补药我不能再喝了呢。或许他对我的爱已转为恨了吧。
男人,得不到时就对女人再无怜惜了吗。
可拉,是她救了我,是她让我从梦中惊醒,她救了我的身子也救赎了我的心,否则我只会继续沉浸在图尔丹为我编织的美梦中而不自知。
有时候,看到的也许并不是真的,而那看不到的才更有可能是事实。
门开了,有股凉气从室外袭进来,转而又消逝了,我抬眸,仿佛无限深情的看着我面前的男人,我的夫君。
图尔丹兴冲冲的向我走来,“云齐儿,那玉竹粥当真是你亲自煮的?”
我点头,温婉一笑,“是的,大汗,可好吃吗?”
图尔丹大笑,“嗯,好吃,只要是云齐儿煮的粥就都好吃。”
说得可真是好听,那笑容之下有谁知竟是一把刀呢,而且磨得极锋利般要置我于死地,这就是我的夫君,我风风光光嫁予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