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老去了,陆潇看着这两个脆弱的老人相互扶持,他却连手也伸不出。他们的失望一刀刀刻在他的心上,他也只能支撑着站起身,“爸妈,对不起。”
陆父低头皱眉望着妻子,对陆潇视而不见。以往陆潇为了沈绵做的傻事还都情有可原,这次他简直是不可理喻,他难道看不到这个决定会让他失去什么吗。为了沈绵,陆潇变得如此不孝,忍心让他的母亲难过成这样,陆父失望至极,不想和儿子再说一句话。
陆潇欠了欠身,看了父母一眼,没想到他和最亲的父母会落到如此地步,他欠他们的实在太多。千言万语凝在喉头,却无法启齿。在事实面前,语言太过苍白。
他转身离去,身后的关门声不大,却砰地关在了他的心上。从此他真的一无所有了,公司再和他无关,这个家也回不了了。只剩下浓郁的夜色,张着大口,等待着将他和寂寞一同吞没。
医院的高级病房,还是去年秋天的门牌,同样洁白的窗帘,同样柔软的床,同样安静的空气里,似乎能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
“去年你住进了这家医院,开始你并不想手术,担心我嫌弃你,怕你忘记我。我怎么会嫌弃你,别忘了你是我老婆,是我的另一半,没有你,我也无法完整。就算你忘了我,我还记得你。我就在原地等着你,保证你回头就能看到我。”
陆潇坐在病床边,他的下颌长出了凌乱的胡茬,眸中布满血丝,却依然闪着柔和的光芒,一如窗外和煦的阳光,有着温暖万物的力量。
沈绵躺在床上,脸上罩着氧气罩,微弱地一呼一吸间,湿润的蒸汽模糊了透明的塑料罩子,继而消散下去。她的手上挂着吊瓶,旁边的桌上摆着心电仪,曲折的曲线随着她的心跳游动着。
那天淋雨后,她高烧不退,至今昏迷不醒。医生全力抢救了两日,两日里就下了两次病危通知。
“我不知道,你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我害怕,再不能感知你的喜怒哀乐,再不能对你说我爱你,听自己心跳的声音,看你眼底浮起的层层欢喜。那三个字过去我说的太少。我总是有种错觉,它是上帝写在你眉间的诗句,不然为何我每次看到你,都会在心里念着‘我爱你’。只是每次都不记得要念出声来。”
陆潇低头读着沈绵写下的文字,低沉的声音萦绕在房间里,让人无端地安宁。阳光融化了字里行间的爱情,汩汩地渗入人心里,溢出便化作了眼中的一抹湿意,唇边的一丝微笑。
他拿起沈绵冰凉的手,放在唇上,“我爱你。”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说,过去他也表达得太少,他要说一千次一万次,相信她能听得见,相信终有一天,他能吵得她不耐烦,睁开眼睛要他住嘴。
敲门声响起,陆潇过去打开了门,莫彬站在门外,怀抱着一捧兰花,蓝色与浅粉色各一半,蓬勃地盛开着,花叶上还带着露水,用米色的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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