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肯定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金易来在一旁挨着柱子,冷冷地看着他,陈如风则在书房内踱来踱去,脚步声令人心烦。
门外,关行义在警觉地张望着,以防有人偷听,江晟天不知道怎么样跳了上围墙的瓦上,视野更为宽阔,书房周围的动静,甚至一草一木的迎风吹动均尽收眼底。
“就算你不协助我们,我们一样会孤身赴会,彻底消灭这个罪恶的帮派。”金易来语气中略带点威迫,陈如风停下踱步,望着仿似浸入恶梦中的赵奉璋,等着他的反应。
赵奉璋却没有丝毫动静,只是眉毛稍动,更为紧皱。
书房里,一切陷入凝固之中。赵奉璋即使在沉默的黑暗之中,也感觉到金易来咄咄逼人的目光正落在他身上。
无数无辜孩童的啼哭声,犹响耳际。失去骨肉的母亲,彻夜撕心。
难道他就这样麻木不仁,让他的亲弟,继续为祸人间?
蓦地,他一下子站起来,眼中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坚定。
“到时,如果真的是人赃并获的话,我绝对不会姑息任何一个人。”赵奉璋在说出这番话的同时,手也在颤抖着。陈如风向他投向赞赏的目光,赵奉璋望着书房紧掩着的门,再次闭上眼来,没有回应陈如风的目光。
金易来没有再发话,瞥了赵奉璋一眼,便径直走出书房,啪地把房门关上。
在金易来离开后,房间内的所有压力好像都一次过舒缓了下来,赵奉璋叹了一口气,睁开眼,茫然地摇了摇头。
陈如风看着他,也知道,一个人肯下定决心大义灭亲,绝对不是一件易事。要经过多少番挣扎,才能在良心正义与骨肉相连的亲情之间作出正确的取舍。
大义当前,赵奉璋能做到公正无私,实在是难得可贵。陈如风相信,只要赵奉璋肯硬下心肠来,振声帮必定会被一网打尽。
乌云渐渐把夜空上的朗月淹没,本来只是给人带来凉意的秋风已经渐变成刺骨的寒风,呼啸着降临大地。
咸宁太守,注定今夜无眠。
“大哥,那么晚都不睡?外面转凉了,记得添多一件衣服。”赵奉玳步履静轻地走进书房,陈如风等人早已离开,只有赵奉璋还伏在书案上审阅公文。
赵奉璋抬起头来,望了望眼前这个亲弟,仿若一下子苍老了十年。
“奉玳,你……”赵奉璋把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紧紧地抓住。
赵奉玳对大哥的举动极为诧异,笑着望了望他道:“大哥你没事吧?”
“唉。”赵奉璋放下手来,低垂下头,“奉玳,你可不可以告诉大哥,你做的是什么生意,经常有那么大笔的银两收入?”
赵奉玳本来的笑容立刻敛起,一双眼睛狐疑地打量着赵奉璋,道:“这只是我们振声帮的正常收入。”
“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振声帮做的是什么生意,能够带来那么多的财富,令你们登上咸宁第一帮派的位置?”赵奉璋针锋相对道,书房内的气氛变得僵硬起来,两兄弟互相凝视着对方,谁也不相让谁。
“正当生意。”赵奉玳轻轻地吐出这四个字出来,脚往后退了一步。
赵奉璋狠狠地一挥袖子,转过身去,道:“你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你做的是非法勾当,否则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赵奉玳一下子呆住,然后迅速地打量着微灯弱火之下赵奉璋的背影。
“你知道了什么?”赵奉玳的气势陡增,杀气笼罩满整个书房。
但赵奉璋毕竟非内家之士,感应不到赵奉玳的浓烈杀气。他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垂下头去,道:“我真的希望我知道了什么。”
杀气忽敛。
“好。”赵奉玳一转身,推门离去,重重地把门拍上。
望着漆黑夜空中乌云渐渐往两旁退散,释放出埋藏已久的月亮,赵奉玳一直在思索大哥刚刚的一番话。
明日的交易,是否应该如常进行?
难道还愿意呆在这残破的房子里?难道还甘心一辈子处于人下?
明天的交易一旦达成,振声帮便有足够的财富,往咸宁以外的地方发展。说不定在不久的将来,振声帮会成为与千剑门、赤魔圣坛等门派鼎立的江湖又一大帮。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终下定了决心,兵行险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