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重回噩梦

外来者――如果他无法接受，那么他可能会变疯，甚至死亡。”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哈利愤怒地咆哮道，“他跟这件事情没有关系，这是你我的恩怨！”

    “我当然知道他跟这件事没有关系。”里德尔淡淡地说，他的嘴角微勾，残酷地说，“但那又怎么样呢？我只是觉得，这样好玩而已。”

    里德尔懒散地挥了挥魔杖，哈利面前横着的雕像手臂忽然移开了，他跌在了地上，握住了在泥土中的魔杖。

    “好了，哈利，现在到你了。”里德尔懒洋洋地说，“准备好，像是你爸妈那样的丢掉性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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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很难形容，自己现在到底有多么的痛苦――似乎有十个鼎盛时期的伏地魔，一起向着他的大脑施钻心剜骨咒。在大脑的疼痛之下，之前身体上的疼痛甚至都算不得什么了。

    里德尔的思维在他的大脑里钻进钻出，似乎是苹果里的蛀虫。兰斯的头脑和思维对这个外来物发生了极大的排斥反应。他的头似乎要爆炸着裂开了，兰斯紧紧地咬着牙，他能够感觉自己的嘴角在流血，可是他感觉不到肉体上的疼痛……

    不，梅林啊，杀了他吧，杀了他吧，让他死吧――他什么都不在乎了，只要不在忍受这样的疼痛，只要不继续下去――兰斯太痛了，他想用额头去砸石头，哪怕有一些外部的疼痛缓解一下也好啊，可是他痛得几乎失去知觉，又哪里来的力气去磕石头呢？

    “啊――――――！！！”

    惨叫从他的牙缝之中渗出，兰斯的衣服已经完全浸湿，他开始脱水，他的身体开始不断地衰竭，在剧烈的疼痛之间，他不断地跌向黑暗……

    是的，就是这样，让他去死吧，让他逃离这无法躲避的痛苦吧……

    可是兰斯失算了，这片黑暗并不是死亡的迷雾，他走进了黑暗，实则进入了里德尔的思维所附带的记忆之中。他――他以伏地魔的视角看着这个世界，他看到他走在旷野里，走在巷子里，走在黑暗之中……所有的人都很畏惧他的脸，他看向的地方，巫师们都会将头压得极低。

    可是这没有什么用，他看到伏地魔的手――自己的手挥舞着魔杖，一个又一个残忍的咒语落在不同的巫师身上。

    钻心剜骨、阿达瓦索命、钻心剜骨、阿达瓦索命――他看着那些横死的人们，看着他们脸上或惊恐，或愤怒的神情，仿佛自己的心也劈成了两半。一半是属于伏地魔的，他藐视这些人，却又因为残酷的杀害他们而感到愉快。另一半属于他自己，兰斯看着这些仿佛从他的手里死去的人，他很悲伤，他想要呐喊，想要拯救他们……

    不，不，不……

    他经历了其他人生命当中最灰暗的时刻。他不想再看下去了，他不想再看着那些可怜的人们去死了。兰斯知道自己能逃脱这些记忆，可是他……他不敢。

    当他观看这些记忆的时候，他感觉不到大脑的疼痛。所以一想到外面又那么可怕骇人的痛苦，兰斯便没有勇气控制自己脱离这记忆。

    是的，他不敢。

    这可能是这辈子，兰斯第一次对什么事情低头。因为那真的太痛、太痛了……

    于是，兰斯便像是一个胆小鬼一样蜷缩在伏地魔的记忆里，看着他杀人，到处肆虐……

    当他杀完某几个巫师之后，又一个记忆来了。

    黑夜，雨天。

    他走在道路上，修长毫无血色的手指划过路边栅栏之间长出的野草。狗在吠叫，除此之外，很安静。他缓缓地向前迈步着，他抬起头，看向了不远处的一栋双层公寓。

    当看到那栋房子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兰斯的内心一阵的揪痛。

    伏地魔的脚步缓缓地走近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停住了步伐。伏地魔抬起头，于是，兰斯便看向了那二层的某个窗户……虽然拉着窗帘，但是因为室内有光，所以里面的影子清晰地投射过窗帘。

    那是一个女人的身影，她披着长发，怀里似乎抱着一个婴儿。她抱着孩子，在原地打转着，似乎在哄他入睡。过了一会，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窗帘上，男人低下头，他轻轻地亲吻着女人的额头，还有婴儿……

    猛地间，兰斯什么都明白了。

    那个男人是詹姆?波特，那个女人是莉莉?伊万斯。

    ――而她怀里抱着的婴儿，是哈利。

    此时此刻，他站在自己那阔别了十多年的家的楼下，他蜷缩在死敌的大脑里，他在用伏地魔的目光看着他们。

    兰斯呼吸着，他的呼吸都带着颤抖。

    不，不，不……他的内心一片荒凉。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越来越靠近那房子，却无能为力。

    伏地魔走近大门，兰斯注视着门厅，他看着门口摆放着的百合花，墙角堆着的玩具枪……兰斯看着这一切，如果意识会流泪的话，那么他现在一定在哭。

    他以为自己已经遗忘了这些，毕竟他在这里生活的时候，甚至可能都不到一岁。可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都如此地熟悉。似乎几天前他才抓住过那玩具枪，好像这十年来的事情都是一场梦境，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这其实不是伏地魔的记忆，这就是他，他要回家了，而詹姆和莉莉，还有哈利就在家里等着他……

    伏地魔一扬手，大门自己打开了。

    兰斯几乎贪婪地注视着这一切，他看着墙壁上的壁纸，看着墙壁挂钩上的小香包，甚至是地毯上有点胡乱摆放的拖鞋……伏地魔走过地毯，兰斯听到楼上有声音传来，似乎詹姆说了些什么。

    伏地魔走上二楼的楼梯，他的步伐果断，毫不犹豫。

    “伏地魔？！你怎么会在这里？！”

    兰斯听到了男人的声音，他的心一颤。伏地魔抬起头，他看到詹姆，这个自己已经没有多少记忆的父亲，他从哈利和莉莉所在的屋里冲了出来。他看起来那么的年轻，好像才二十多岁，黑色的头发像是哈利一样乱糟糟的。

    “詹姆！”莉莉大叫道。

    兰斯看到敞开的房间里，莉莉抱着哈利，她看起来也很年轻漂亮，酒红色的长发搭在肩膀上，绿色眼眸中尽是担忧，当她看到伏地魔的时候，她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

    伏地魔开始冷笑起来。

    “让开，波特。”他冷冷地说。

    “你这混蛋，离我的老婆和孩子远一点！”詹姆怒吼道，他赤手空拳，可是他的眼眸里没有丝毫的畏惧，他头也不回地大吼道，“莉莉，快带着哈利跑！！”

    然后，他义无反顾地冲向了伏地魔、也冲向了兰斯。

    不，不不不不不不――

    兰斯伸出了魔杖。

    “阿达瓦索命――――！！”

    伏地魔高声叫道。

    轰――――――

    一个闪电划破天际，兰斯几乎窒息，他愣愣地注视着詹姆，一道绿光穿透了詹姆的身体，他的拳头仍然紧握着，保持着挥向伏地魔的姿势，詹姆的眼睛愤怒的瞪着，可是，他的目光已经失去了色彩。

    然后，男人的身体缓缓地倾斜，倒在了楼梯上。

    至死，他的拳头都是紧握的。

    “不――――！！”莉莉撕心裂肺地大叫道，“詹姆，詹姆！！”

    伏地魔抬脚，他跨过了詹姆的尸体。

    兰斯的神情恍惚，他用敌人的视角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倒下，可是此时此刻，却又只能看着他冲着自己的母亲走去。

    莉莉在痛声哀嚎，而她怀里的哈利却是一脸懵懂，似乎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莉莉将哈利放在婴儿摇篮之中，她举起魔杖。

    “阿达瓦索命！”她的眼里含着泪水，愤怒地挥舞着手臂，“阿达瓦索命、阿达瓦索命、阿达瓦索命――！！”

    伏地魔闲散地挥开了莉莉所有的攻击，他一挑手指，莉莉的魔杖被缴械了。莉莉几乎没有停顿，她毫不犹豫地，像是詹姆一样赤手空拳地向着已经走到门口的伏地魔扑去。

    “离我的孩子远点！！”她愤怒地大叫道。

    伏地魔嫌她聒噪，他动了动魔杖，莉莉的头砸向了墙面，她倒了下来，与此同时，目睹妈妈被打的哈利，后知后觉的大哭了起来。

    伏地魔从莉莉的身边走过。他来到婴儿床前，冷冷地，蔑视着大哭的婴儿。

    莉莉跪在地上，她的手扶着自己的脑袋，抬起头。她看到伏地魔站在哈利的面前，她的呼吸都停滞了。

    “不，不要……求求您……”莉莉的眼眶转动着泪光，她看着伏地魔，她扑到他的脚边，她的头发散乱着，她喃喃道，“杀了我吧，放过我的孩子……求求你……”

    “滚开，你这该死的臭女人，滚开！”伏地魔嫌恶地说，“在我改变主意之前，离开这里！”

    伏地魔举起了魔杖――――

    “不――――！！”兰斯大吼道。

    他无法再继续看下去了，他脱离了伏地魔的记忆，他重新回到了自己那来无穷无尽的痛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