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傲骨

”他淡淡地说，“我要你对这孩子用钻心咒。”

    听到这话，达西震愕地抬起头，他不敢相信的瞪着食死徒。

    “你疯了！我是负责保护他的，我永远都不会――”

    “在你的孩子，和他之间选一个吧！”食死徒粗/暴地，高声咆哮地打断了他的话，“如果你不向他使用钻心咒，我就会这样对待你的儿子，迪林?沃特！”

    达西整个人都愣住了，他那瞪大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食死徒，整个人仿佛完全僵住，只有泪水还在不断从布满血丝的眼角中缓缓流下。

    仿佛长达一个世纪的停顿，他缓缓地，转过头，看向兰斯。

    幼小的兰斯惊恐地、不敢相信地对上了达西那仿佛已经失去所有神智的猩红眼眸。

    那让他害怕。

    兰斯从没有看见过达西露出这幅恐怖的表情，达西那可怕的、猩红圆瞪的目光盯着他，那目光似乎能把他生剥活吞。

    从遇到食死徒开始，五岁的兰斯在青年血红的眼眸当中，第一次感受到了极度的恐惧，似乎有一种颤抖从他的心脏开始向外散开，兰斯的下巴都在轻微的颤抖。

    “达……达西……”他颤抖地，恐惧地小声唤道。

    正是因为这个可怕的目光是从那个曾经阳光的、温柔的能够让他信任倚靠的青年而来，才让兰斯感到最深层次的恐惧。

    达西靠在树上，快活地用树叶吹曲子的样子仍然历历在目，达西笑着摸他的头，告诉他，他们是朋友的时候似乎仍然是昨天。

    达西缓缓地站了起来，他握住了魔杖。

    “兰斯，”他轻声说，随着青年开始说话，他的声音开始带着绝望的哭腔，他绝望地喃喃道，“我没有选择。”

    兰斯愣住了，他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食死徒哈哈大笑起来。

    “看好了，兰斯?波特！”

    这咆哮的声音打破了兰斯的发愣，他呆呆地看向食死徒，这个在整个事件里占据最顶端的可怕凶手，食死徒的嘴角此刻正高高扬起。

    “这就是你们这些正派所谓的‘正义’，虚伪。这世界上根本没有真正的他妈正义和大义，什么为他人捐躯？放他妈的屁，你看见了吗，这就是人性的丑恶。”食死徒嘲讽地说，“我很遗憾的宣布，兰斯?波特……你被正义和朋友抛弃了。”他停顿了一下，拍了下达西的肩膀，“为了你的儿子，动手吧。”

    达西目光空洞绝望地举起了手，他的嘴唇蠕动，喃喃道：

    “――钻心剜骨。”

    下一秒，兰斯被一种可怕的疼痛包围住了，他惨叫起来，他的头不断地磕在墙壁上，可是与身体的疼痛比起来，头上的根本不值一提。似乎他的五脏六腑都在体内翻滚着，他的每一寸骨头都被拧掉一点点地剜成碎片。

    兰斯的身体滑落到地面上，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唯有疼痛充斥着，他在尖叫，可是没过多久，叫声就渐渐地变小了。

    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钻心咒尚且是一个可怕的虐待咒语，更何况是对一个年仅五岁的孩子来说。

    在这可怕的禁咒面前，即使痛苦照旧，可是兰斯已经没有力气出声了……兰斯闭上了眼睛，在痛苦和疼痛之中，他的意识似乎不断地向下沉……只有食死徒的高声大笑在黑暗中回荡着……

    “达……达西……”他用最后的力气，喃喃道。

    在食死徒的大笑之中，目光绝望空洞的达西缓缓地抬起了眼睛。他那毫无焦距的目光看到了兰斯……兰斯倒在地上，身体抽搐着……达西的眼睛微微睁大，在怨恨和绝望之中，他的眼里忽然出现了一丝清醒……

    他都做了些什么？

    他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而向兰斯做出这种事情……？

    达西缓缓地瞪大眼睛，刚刚那一切仿佛像是梦魇般可怕，他恍然回神，他的手指颤抖着，结束了这个可怕的咒语，青年向后退了几步，他不敢相信地摇着头。

    “我的――我的梅林啊――我都做了些什么，我都都做了些什么？！！”他崩溃地大哭嚎啕起来，“我怎么可以――不，兰斯，兰斯――”

    他扑了过去，颤抖地伸出魔杖，对准兰斯，那是一个治愈咒……虽然对于钻心咒的后遗症来说没有什么作用，可是他仍然徒劳地施展这个咒语……差点失去意识的兰斯缓缓地睁开眼睛。

    “达西，我痛……”他轻声模糊地说道。

    “我知道，对不起……”达西颤抖地说，他那剧烈颤抖的手指抚摸着兰斯的头发，青年的泪水不断落下，他不断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见状，食死徒扬起了眉毛。

    “怎么，达西？”他冷冷地说，“你不想再让你的家人活着了？你想让我杀了他们？”

    达西闭上眼睛，他深深地呼吸着，他捡起魔杖，站了起来。

    所有的怨恨、绝望和愤怒都不见了。达西的目光木然，带着一丝解脱般的平淡。

    “你说得对，我肯定不能活着离开这里了，我注定不会再和我的家人团聚。”他喃喃地说道，“我死了，又怎么能知道你有没有饶过他们？我可能救不了我的妻儿，可是至少，我在死前还有选择。”

    他的目光看定定地看向了食死徒。

    “虽然我在学校时一直成绩都不好，进了魔法部也是去了最让人瞧不起的无用部门，每天都被其他人骂来骂去，说我是一个蠢材，但是……”

    达西缓缓地捏紧了魔杖，他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

    “我选择不了天赋，但是我可以选择做一个好人。我救不了我的妻儿，但是我可以选择用性命保护这孩子，我清白的来到这个世界上，更是要清清白白地走！”

    他掷地有声地高声说道，

    “――就算我是个庸才，但我仍然是一个格兰芬多。而格兰芬多，从来都不会跪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