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退烧吗?”
“没有,先生。”
“阿司匹林给他吃下去了吗?”
“已经吃下去了。”
“神父呢?”
“神父也已经来过,刚刚才离开。”
这是一件装潢极其华丽的房间,厚重的鹅绒窗帘垂在窗子两侧,做工精致的水晶灯从天花板上倒垂下来,折射着从窗外射进来的细碎阳光,价值不菲的油画被随意地挂在墙壁上,从上到下无论哪里都极尽奢华。
而这里并不是什么城堡宫殿,不过是二十世纪初一个资本家家中的一间卧室罢了,这并不是特例,这个时代上流社会中的人们的家中大都如此,一样的色彩艳丽,一样偏好使用硬木和象牙。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突然发烧了?你们是怎么照顾他的!如果他今天再不退烧,我绝对会解雇你――”一身着西服正装的消瘦中年男子转过身,对着正贴着墙壁站着努力假装自己是壁纸的其余女仆,狠狠地补充道,“以及你们!所以,你们懂了吗?”
“好了,父亲。”躺在床上,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的青年打断了男人的话语,“我感觉今天已经好多了,别再难为她们了。”
没有谁能够比他自己更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了,不过是穿越初期特有的排异反应,再过上几天就能恢复正常。
之前还一脸严肃满目愤怒的中年男子,在听到青年开口说话后,立即收起了脸上怒火。他关切地问道,“真的感觉快好了?感谢上帝,你要是再继续发热下去,我都要考虑让神父给你放血了。”
“放血治疗?我可不信这个。”
乔衡从床上坐起来,指了指挂在衣架上的衣服,向女仆招了招手,女仆会意地取下衣服拿到他面前。在女仆的服侍下,他很快就穿好了衣物。
“卡尔,不再休息一会儿吗?”
得到否定答案的中年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有一个约要赴,你如果身体不舒服,记得叫家庭医生。”
他再次转过身来,对着之前与他对话的女仆吩咐道:“好好照顾卡尔,若是再有变故,立即通知我。”他的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严厉。
女仆使劲点了点头,然后低着头看向自己垂到脚面上的裙边,不敢再搭话。
乔衡皱了下眉头,说道:“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父亲。”
中年男子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整了整自己领带,大步离开。
这时,女仆又为乔衡递来一件外套。
乔衡一改男人在这时接受女仆帮助穿衣的姿态,他接过外套,礼貌地道:“我自己来吧。”
女仆愣了下,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自己来。”青年耐心的重复了一遍话语,他不着痕迹地推开女仆的手,穿好了外套。
女仆战战兢兢地退到一旁。
之前离开的男人名为奈森·霍克力,祖上在大航海时代移民美洲,后来踩着工业革/命的步伐起步,依靠重工业彻底发迹,成为美国匹兹堡的一位钢铁大亨。
前不久,奈森带着他的儿子卡尔来到英国伦敦商谈业务,却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一病不起。一连几天都高烧不退,直到今天才有了些许好转的迹象,他那颗高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了少许。
之后,他又接连观察了几天,在他确定卡尔完全好转病愈后,他终于彻底放松下来。为此,他还特地前去感谢了一下拜尔斯神父,若不是这位神父赶过来为卡尔做祈祷,卡尔也不会这么快就病愈。
这几天,乔衡的心情一直不错,不用担心身体原主留下的苦主前来找他报仇――因为没有,原主也没有留下什么组织需要他操心安排,更不必费劲心机躲避国际警察、fbi、cia的调查追捕,说实话,他难得有这么清闲的时光。
父子两人骑着马匹悠闲地走在草坪上。
马背上的年轻人身姿挺立,神情平静,年长者落后几步,他以一种欣赏的目光在后面看着前方的青年。
年长者突然提快马匹前进的速度,与青年人并肩而立,他对着儿子说道:“来伦敦有一段时间了,你有没有中意的小姐?”
青年头也没回地回答:“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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