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崇将战报送上,“秦王带着五百精兵,已进通往福安寺的山道。”
“弓箭手准备,随我去迎皇叔。”赵珩眼底漫起杀意,转身走出大殿,“留五十人守在福安寺,发现皇叔的身影抓不了活口便就地诛杀。”
“是!”江崇应声。
赵珩出了大殿立即往右侧山道疾行,一路上到处埋伏着弓箭手。
他准备了一千精兵过来接人,生死都要接回去。
等了大概一盏茶的工夫,一队人马踏着朦胧的月色飞奔而来。
“是秦王。”墨竹低声说了句,安静退下。
赵珩拿起弓箭拉满,倏然松手。
利箭射出的啸声划破夜空,朝马上的秦王胸□□过去。埋伏在各处的禁军收到进攻号令,瞬间万箭齐发。
赵珩再次拉弓射箭,两箭连发。
六皇叔知道自己撤换暗卫,临时改变计划取道源阳过来,所带的三千精兵则按照原计划,扮做百姓分批走禹州至汴京的官道。
他起疑了,却未有严加防备。
在他眼中,自己这个对他无条件信任的傀儡,还真是不值得……防备。
也无需防备。
六皇叔知晓父皇病重是自己有意为之,也知晓自己设局诱骗大将军回京,意图杀人夺取兵权。
甚至,六皇叔还知晓不管大将军是否中计,自己都会登基。
只要他平安入京,这些往来的信件便成了无法辩驳的铁证,清君侧师出有名。
可他想错了。
自己从来就不是他的傀儡,对他的信任有母后的临终交代,有外祖的叮嘱。
撤换暗卫之举,也并非只表达不满,而是对他的信任彻底倾覆。
最尊敬最信任的长辈,才是横在自己脖子上,最锋利的一把刀。
不除掉他,自己焉能安坐龙椅。
赵珩压低眉峰,又拿了一支箭搭到弓上拉满,眸中杀气凛冽。
“保护王爷!”秦王的护卫大叫起来,队伍四散逃窜。
禁卫军精兵冲出去,跟秦王带来的人厮杀起来。
第二波箭雨紧随而至,剑上浸了灯油的布燃起火光,将被赌在山道上的秦王一行,照得清清楚楚。
赵珩再次拿起弓放了两枚箭拉满,松开。
马匹受伤受惊发出的嘶鸣,将士中箭的惨叫交织着,响彻了山谷。
第四波箭雨过后,五百人的队伍,只剩下几十人还在强撑着挥剑抵挡,剩下人和马都没了声音。
“玄黎,你便是这样迎接皇叔的吗?”秦王手臂中箭,形容狼狈。
那个还未曾当上储君就一直听他的话,暗中积蓄力量的少年,此刻如阎罗一般站在峭壁上。火光照亮了他如玉的容颜,陌生而阴森。
“皇叔给侄儿的礼物也不少,三千精兵,足够你清君侧了。”赵珩举起手中的弓,缓缓拉满,“大将军迟迟不动,皇叔真以为玄黎还与当年一般,什么都不懂吗。”
信任是锋利的一把刀,只是这把刀刺中的人从自己变成了皇叔。
“很好,很好……”秦王单膝跪了下去,放声大笑。
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傀儡,将他的信任化作最锋利的剑,在最后关头反手狠狠刺过来。
养虎为患!
自己太过小看他了,他身上流淌着皇兄的血脉,骨子里生来就六亲不认。
筹谋二十年,最后却败在这小子手上,失策。
这二十年,人人都当他无意帝位,为他惋惜为他不平。
北梁的江山,是他以一条腿的代价换来的,那帝位之下流淌着是他的心血!
他怎会无意帝位?!
若非皇兄是嫡出,有父皇偏袒又有镇北王一家撑腰,那帝位本该属于他。
二十年来,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打下的江山,在皇兄治下变得民不聊生,山河满目疮痍,他不甘心。
为能顺利重回汴京,他不惜花费心血栽培赵珩,结果却养出来一条比皇兄更阴狠的恶狼。
秦王的笑声越来越大,剩下的几十个部下陆续被禁军斩杀重伤,失去最后的反抗能力。
赵珩松手,利箭划破夜空直直没入秦王的脖子,他收了弓交给身边的江崇,转身回福安寺,“送秦王回禹州好生安葬,秦王/府众人若有不服者,杀。”
“是。”江崇应声下去,指挥人打扫战场。
赵珩回到福安寺,才想起自己一直没问女帝住在何处,禁不住弯了下唇角,拿出一颗糖剥开放进嘴里,转头下山。
他身上的杀气太重,还是不见了。
苏绾毫无睡意,一直到门外传来任长风他们的脚步声,这才放松神经。
太子得手了。
秦王输的倒也不算冤枉,在原著中太子对他的信任超过任何人,跟太师和韩丞相等人交手时,经常写信询问他的意见。
萧云敬包括他身边的所有人,都对秦王有一种莫名的尊敬和信任。
所幸太子有意识后,明显比原著中聪明,发现有问题立即反击。
秦王输在以为自己非常了解太子,毕竟是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学生,即便有所防范也不会防范得太深。
苏绾轻轻吐出口气,安心闭上眼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脸上有点痒,条件反射地睁开眼,下一瞬便抬脚朝赵珩踹过去。
赵珩也刚入梦,觉察到她的动作,避开的瞬间带着她连着凳子一起摔出去,再次吻上她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赵珩:现实里亲不到,梦里亲到了。
苏绾:以下犯上,小心打入冷宫。
赵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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