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更想听你把刚才的话说完……
但显然,李一河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这个词上,他喃喃自语道:“玩家,没错,任何游戏都有玩家,那这个游戏的玩家是谁?”
他看向江奕奕:“你是玩家。”
“那原本在游戏里,被玩家操纵的npc呢?”李一河的思绪来回跳动:“当然,蒋一可以是那个npc,江奕奕也可以是那个npc……”
他停下话,笑了起来:“但你们都不是。”
江奕奕意思意思的发出个单音节,算是对他这个结论表达疑惑:“嗯?”
李一河不介意他的敷衍,准确来说他根本不在意有没有观众,对他而言,他只是在解一道很有意思的难题,他更享受从层层迷雾中得到最终答案的过程。
“因为这个计划,必须有另一个关键点,一个我确认他足够特殊,甚至相信他能在下周目产生影响的关键点。”
李一河看向江奕奕:“他才应该是这个游戏的主角,本该被玩家操纵的npc,游戏剧情之所以能继续推进的原因。”
“那他是谁呢?”
李一河深吸了口气,沉浸在抽丝剥茧的快乐之中:“首先,作为计划的另一个关键点,他必然会跟你产生互动,其次,作为本该被玩家操纵的npc,他必然足够特殊。”
他打了个响指:“答案出来了。”
江奕奕给自己倒了杯饮料,一边喝一边欣赏对方的showtime。
“原本在最底层的能力者全都可以排除,”李一河语速飞快:“一个小忠告,游戏如果想拥有足够长久的生命力的话,最好不要让故事从最底层开始。”
江奕奕插了句话:“你对游戏行业感兴趣?”
“星狱最底层的书足够多。”李一河轻描淡写:“而我全都看过。”
江奕奕满足了好奇心,重新捧起饮料。
“那么,符合要求的就只有一个人……”李一河停顿了下:“当然,那个特殊看管者其实也符合第一点,但他不够特殊。”
“一个卧底?”李一河的状态再度无缝转换:“谁会想玩一个卧底呢?”
江奕奕纠正他的话:“注意用词,是用一个卧底的身份来玩这个游戏。”
“那多无趣?”
李一河没在意他的话:“对普通的玩家来说,这个身份无法产生代入感,而对于喜欢刺激的玩家来说,狱警的身份,注定了他们跟大部分的刺激绝缘。”
“所以,除非那个游戏策划,根本不具有策划游戏的能力,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设计。”
江奕奕给李一河倒了杯饮料,推到他面前。
李一河没管它,兴致勃勃的继续道:“那就只剩下一个……”
江奕奕提出疑问:“不是还有疯子吗?”
“疯子?”李一河在脑海里搜寻这个陌生的词汇,停顿两秒,才想起对方是谁:“一个我都没有印象的前·星舰军?”
他克制的看了眼江奕奕:“如果我对他没有印象,只能说明他根本没做过任何值得被记忆的事……”
“当然,这不是我否定他是主角的最主要原因,他只是不够特殊。”李一河强调道:“或者说,在星狱,没有人比简思更特殊。”
“那个无辜、愚蠢、弱小,跟星狱格格不入,但在星狱毫发无损的活到了现在的幸运儿。”李一河语速飞快:“他简直在自己身上贴满了可疑的标签。”
“他是靠什么活下来的?幸运?”李一河语气嘲讽:“哈,那他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男孩。”
江奕奕放下手里的杯子:“就如同你的猜测……”
李一河对听答案没有任何兴趣,他打断了江奕奕,继续道:“当然,这有可能是游戏的特殊设定——让他足够幸运。”
“但也有另一个可能。”李一河看向江奕奕:“上周目的计划,影响了这周目,导致了对方如今的异常。”
江奕奕闭上嘴,重新倒了杯饮料。
李一河的大脑飞速运转,将那些疑点一个个组合:“这很难确定,但考虑到这更有可能是一个求生游戏……”
李一河停顿了下,语气忽而一变:“星狱确实是一个极佳的求生地点,足以让游戏时长变得无比漫长。”
江奕奕忍不住赞同的点头。
“一个求生游戏,会需要设定主角无比幸运吗?”李一河嗤笑道:“无处不在的死亡才是它的精髓。”
江奕奕忍不住道:“如果这不是一个求生游戏呢?”
“不可能。”李一河十分笃定:“你所有的反应都证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江奕奕重复了一遍:“但如果不是,那你要如何得出这个结论?”
“没有这种如果。”李一河斩钉截铁道:“事实就是事实,假设没有任何意义。”
虽然如此,但江奕奕对纯粹的智商推论更感兴趣,而一眼就从他的微表情中看出答案的推论过程则稍微有些失色——毕竟前者是纯粹的智慧结晶,而后者……
当然,你不能说它不属于智慧的产物,只是它让人觉得这更像是一种“超能力”。
李一河的视线在江奕奕身上停顿片刻:“我能理解你不了解我所看到的世界,毕竟智商差距客观存在,但这种凡人的好奇,没有任何意义。”
“无论是纯粹的智慧推理出的答案,还是从观察中直接得出的答案,”李一河歪头道:“没有任何区别。”
“只不过前者更符合社会对智商极限的主流设想而已。”
“但这里有人会在乎这个吗?”李一河短促的笑了一声:“我们可从来不属于主流社会。”
“我的智慧,也不会因为得不到认同,而失色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