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氏醒过来时,误以为自己又穿回去了,看见徐妈那张熟悉惊喜的老脸,又看见祯哥兴奋的小脸,知道没死,蹙眉悠悠长叹一声。雅*文*言*情*首*发
将养几日,佟氏体力日渐恢复,祯哥也上学去了。
祯哥晚间回来,过上房,母子吃晚膳,祯哥经过这次事,跟佟氏亲热多了,没了芥蒂,说着学里的事。
“夫子看我几日未去,探问因何事?我不好隐瞒夫子,就把家里的事说了。”
佟氏像是无心地道:“夫子说什么了?”
祯哥道:“夫子半天没说话,好像替我们难过。”
王氏这几日心口疼病犯了,诬陷佟氏没有得逞不说,让老太太拿了把柄,明着是放了她一马,实则警告她今后老实点,她短处捏在老太太手里,以后敢不乖乖的,更别说想夺得掌家的权利。
大太太来看她,骂了通大爷的妾小孙氏,又细数儿媳卢氏的不是,絮絮道:“娶了这个媳妇是家门不幸,见天和耀哥闹,耀哥躲去学里不回来,又寻趁瑞香的不是,瑞香哭啼啼上我这告状,你说她可曾把我这婆婆放在眼里,好歹瑞香那丫鬟是我给的,看我面子上,也不能这么容不下她。”
王氏自己正烦着,听大太太抱怨,不得不敷衍,道:“大嫂子别生气,媳妇不好,你说她,她也不敢不听,就是耀哥小夫妻拌嘴,年轻,过两年就好了。”
大太太周氏咳了声,道:“连个蛋也不生,嘴还挺硬,拦着耀哥去通房屋里,换了那等贤惠的,早张罗着替丈夫娶妾了。”
王氏也不太喜欢卢氏,一副清高模样,把这些长辈亲戚也不太搭理。
王氏道:“女人总是心眼小,媳妇年轻,不愿意丈夫纳妾,也不足为怪。”
大太太脸子一肃,道:“这可由不得她,我已打定主意,选个良家女子,家事青白的,就是穷点也没关系,好生养就行。”
人家家事,王氏也不便说什么,大太太坐一会,就告辞走了。
大太太才走,小丫鬟急忙走入,回道:“禀太太,方府来人了。”
王氏脱口道:“方府?什么事?”
小丫头道:“没说什么事,有个媒婆,上咱们家来过。”
王氏心咯噔一下,这几日闹得倒把这事忘了,一定是方珏那小畜生请媒人提娶惠姐的事。
强打精神走出内堂,去前面花厅,进门看来了足有四五个人,其中有个刘媒婆,王氏见过,其她四人,看穿戴不俗,像是方府有些头脸的管事媳妇。
王氏坐上,那几个管家媳妇上前行礼,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点的像是领头的恭敬地赔笑说道:“奉了我们老爷夫人之命,一来给亲家夫人请安,这二来吗……。”
瞅一眼,身旁的刘媒婆,刘媒婆谄媚地笑着,开口道:“恭喜夫人,老身今个奉了方夫人之命,来商量件大喜事。”
王氏打断她冷脸道:“我喜从何来?”
刘媒婆被她硬生生打断,些许尴尬,停了下,瞅瞅王氏的脸,硬着头皮,陪笑说道:“是这么回事,方夫人听说贵府上,几房妯娌妻妾和睦,很是羡慕,奈方家人丁单薄,听说方府少夫人,贾府的娴姑娘,有个庶出的妹妹,姊妹情深,特命老身舍脸来提亲,娶贾府三房惠姑娘为平妻,姊妹有个伴,这岂不是好事?”
王氏听完,气得七窍生烟。
那方府管家媳妇,忙帮衬道:“我家少夫人也乐意,单看亲家的意思,我们夫人说了,聘礼丰厚,不比娶少夫人时少,过门也不做妾,姊妹相称,也不埋没惠姑娘,日后亲家间更是亲近。”
王氏直气得头昏,伸手去旁边方桌上抓茶盅,贴身丫鬟凌霄有眼色,忙递到太太手里,王氏啜了口,压了压火气,心慢慢静了下来。
硬挤出几分笑,道:“这位管家大娘,能得亲家看重,我贾府不胜荣幸,可……。”
那几个管家媳妇和刘媒婆竖着耳朵,瞪眼听,王氏又一笑道:“可我家惠姑娘年前她父亲就定下婚事,承你家夫人之情,此乃一大憾事。”
在看那四个管家媳妇和刘媒婆一下子傻眼了,这拒绝得没一丝余地,干脆利落。
心里都明镜似的,这是亲家不愿意,找个借口,不伤两家和气。
再也无法往下说,就偃旗息鼓,灰溜溜离开贾府,王氏礼数不短,命家下人热情款待,那几个媳妇事没办成,也不敢多待,急着回去,回方夫人去了。
春节前两日,贾成仁回来了。
贾成仁一回来,三房的人齐聚上房,独缺了婉儿,贾成仁瞅瞅佟氏,有点异样,大概看佟氏身子骨更单薄了,看婉儿不在便问:“婉儿去哪里了?怎么不见?”
王氏道:“说来话长,得空我在跟爷说爷走这些日子家里的事。”
佟氏看贾成仁没太大变化,脸嗮黑了,油光崭亮,心中腹诽:朝廷大员下去巡视,地方官员巴结讨好,好吃好喝,美女少不了,不知贾成仁还能否好用。
贾成仁看看规规矩矩在王氏身旁站着的轩哥,对王氏道:“轩哥过完节就去家学跟着哥哥们读书。”
又对祯哥道:“照看好你兄弟,学堂一些规矩他不知道的,你多提点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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