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全眼角带了一些湿意:“而且万岁爷的阿哥们都是孝顺的,前几日四阿哥和十一阿哥不是还给您亲自侍疾,其他阿哥们也是日日关心。万岁爷把心放开一点。”
“老四这孩子倒是个外冷内热的,一直觉得老四性情不定,暴躁无常,没想到朕病了他倒是第一个亲自侍候了几天。十一也是好的,就是。。。。。。。。。”康熙叹了一口气:“十一太单纯,且玩心太重,一点也没有争的心机,办差也办不好,就是个吃喝玩乐了。朕倒是有心。。。。。。。。。可十一太不堪大任。”
说到了立储位,李德全是个太监,自然不能插嘴,只在一旁默默侍候,他知道这个时候的万岁爷只是需要一个倾听者。
大阿哥被圈了,太子被废了,八阿哥本来就是大阿哥一党,他们消停了好些日子,也知道康熙情绪不好,不能逼着他立储,以免引起反弹。可在四阿哥龟缩府中,十一阿哥越发游手好闲的时候,公正廉明,任人唯贤的八阿哥一时间名声如日中天,他不过是个贝勒爷,‘八贤王’这个名号却越叫越响,跟着得到好处的良妃在后宫中也无人敢欺,八阿哥一党仿佛就胜利在望了。
然而康熙对此视而不见,几次三番压下大臣们请求立储的折子。年初的时候,家宴过后,倒是把四阿哥留了下来。
康熙打量着自己这个四儿子,做派沉稳,脸色严肃,办差的时候除了有些太过喜欢事事亲恭并无其他毛病。虽无嫡子,府里那个三阿哥却是个聪慧伶俐的,只是他生母实在有些惠妃做派。三阿哥弘晨当初也算他跟前养过的。老三寄情旁门左道,作诗作画倒是个好手,可是办个差事却差强人意,老五心思纯善,一贯不参与此种事物。老七腿略有残疾。老八倒是有能力,只还是个贝勒,就弄出一个八贤王的名声,他是想怎样?老九老十跟在老八屁股后面。十一无意皇位,倒有些老五的风范。更不用说十三被自己骂过,骂了个狗血淋头,一下子蔫了下去。十四倒是颇有将才,只可惜母妃出身低,若真考虑他,算半个嫡子的老四和嫡子十一将来怎么活?还不被新君忌惮?
想的一时间出了神,四阿哥见皇阿玛没发话,也不敢打断,只低着头默默的呆着。
突然,康熙回过神来:“年前大臣们上的折子,说立储的事,你是怎么想的?你也知道老三对这些一窍不通,你办差办了这么些年,说说你的看法。”
四阿哥一愣,抬头看了康熙高深莫测,心中顿时警醒,他的皇阿玛这是在试探呢!
“儿子不敢随意妄论储位。”
康熙敲了敲桌子:“让你说你便说,只咱们父子二人,你且说说你的想法。”
四阿哥抿抿嘴唇,嗓子有些发干:“既然皇阿玛让儿子说,儿子就妄自说几句。儿子以为,太子害死元孝皇额娘之事,尚且有疑点。且太子爷平日对待我们兄弟并非无情无义,有人陷害也未可知。立储之事儿臣没那么深远的见识,只是觉得皇阿玛与太子爷父子之情深厚,太子几次监国也未见大错,何不。。。。。。。。”
康熙垂下眼:“保成的事,先放在一边,你只说现在你们兄弟中,你觉得合适的人选。”
四阿哥小心翼翼的看了康熙一眼:“若是论身份,自然是十一,十一是元孝皇后所出,是嫡子。可若是论能力来说。。”又看了康熙一下,确定他没有暴怒才接着道:“儿臣觉得八弟能力出众,朝野中人人都称八贤王,乃是众望所归。”
“众望所归?”康熙冷笑一声,忽然道:“如今朕的儿子里,老大圈了,老二废了,老三只会做那些没用的诗画,你办事朕也很放心,若朕立你为太子。”
四阿哥心中一跳,他现在试探于他,他绝对不可被诱惑,太子就是个靶子,一堆人等着在打倒你,谁现在做那个位置,谁倒霉!
急忙跪下,四阿哥惶恐回答:“儿臣不才,当不起如此大任,儿臣只求能如同裕皇叔一般,做个贤王,辅佐皇阿玛和新皇便好。”
发现他并不是撒谎,康熙面带满意:“行了,你回去了,今日之事不要同旁人说。”
“是,皇阿玛。”
四阿哥走出了乾清宫,摸了摸后背,衣衫已然被冷汗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