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玥不爱睡懒觉, 但昨晚上做了个很漫长的梦,一不小心有点睡过头了,连闹钟的声音都没听见。她赶紧爬起来, 冲进洗手间洗漱, 但萧锐已经过来找他了。
她听见萧锐在外面跟她老妈说话。
“阿姨,昨天我老家亲戚寄了一些特产过来, 我妈让我拿过来。这是自家做的菜籽油, 这个是土鸡蛋, 你拿着吃。”
老妈也不客气,笑着说:“谢谢小锐。早饭吃了没?要么再在我们家吃点。”
萧锐家就在他们家对门,两家人关系极好。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确实如此。他们俩又同龄, 一起上学,一起写作业,有时哪家不方便了, 就让另一家人帮忙带带孩子, 中午在你家吃饭,晚上在我家吃饭, 再熟悉不过了。
她妈往洗手间的方向喊了一句:“玥玥你快点,人家小锐都在这儿等你了,就你磨磨蹭蹭。”
秦玥满嘴牙膏泡沫,心里埋怨萧锐,这家伙怎么从不偷懒呢?平时也是,每次上学都会早早地起床,提前到,等她去上学。除了萧锐生病不得不旷学的日子,他风雨无阻。
又听萧叡在外头茶里茶气地说:“没事, 阿姨,是我到太早了。”
秦玥洗完脸,头上戴着发箍,穿着睡衣出来:“小锐哥哥早。”
虽然是同学年,但是萧锐比他年长半岁。她眼角瞟见萧锐有点脸红地别过脸,让秦玥也有些不自在起来。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纳闷地想,脸红什么啊?我穿得没有什么不对啊!又不是吊带!而且这是冬天的睡衣!什么都看不出来吧?
她坐下来吃饭,看了萧锐一眼,视线不小心对上,莫名有种指尖发麻的感觉。奇怪了。
让他们彼此都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睫,连对视都会觉得脸颊升温。
萧锐也被她老妈按下来,又喝了一碗粥,闷头吃饭,直打饱嗝。
秦玥正在青春期,最是爱美的时候,担心自己会长胖,吃个七分饱就停下,说去卧室换衣服。
她打开衣柜,看了看舒适的棉袄和棉裤,以前没觉得怎样,今天突然想穿得漂亮点,于是拿了毛衣配短裙,下搭连裤袜和短靴,外面只裹上一件毛呢大衣。
窗外银装素裹,她知道这样穿出去会多冷。
换好衣服出去,萧锐煞风景地说:“你不冷吗?”
秦玥红着脸答:“要你管?”
等他们快走到公交车站了,秦玥才记起来自己忘记戴围巾了,凛冽冷风从领口吹进去,冻得她瑟瑟发抖。
萧锐把自己的围巾里取下来,挂在她的脖子上:“给你戴吧。蠢不蠢?你这样老了会得关节炎的。”
“我自己围,你要勒死我吗?”秦玥骂骂咧咧道,自己把围巾裹好,下半脸埋进去,萧锐的围巾上有他的洗发水的香气,柑橘味,甜丝丝。
萧锐嘴贱地说:“也没见你围得多好,围得像要上吊一样。”
秦玥跟他拌嘴:“你这么说我也不会把围巾还给你的。”
公交车终于到了。
萧锐找到一个空位,眼疾手快地先把单肩包放上去,占住位置,再回头对她说:“快点过来坐。”
从小就这样,秦月都习惯了,走过去坐下。萧锐则在旁边抓着吊环,站在她身边的位置。
秦玥爸妈在她四岁的时候搬家到萧锐家旁边以后,他们从小干什么都在一块儿,刚上幼儿园的第一天,萧锐爸妈就交代他要照顾玥玥妹妹,她也整天跟在萧叡身后。
一般小男孩都不耐烦带着女孩子玩,但萧锐干什么她都跟着,有次惹了同行的一个男孩子烦,把她推到路边的脏水坑里,把她弄哭还哈哈大笑。
萧锐为此跟人打了一架。
两个人脏兮兮的手牵手一起回家,她哭个不停,打着哭嗝说:“他们说,他们说,你再带着我,就不跟你玩了。”
萧锐没好气地说:“我还不想跟他们那种小气鬼玩呢。”
以前萧锐骑个辅助轮的小自行车,都只准玥玥妹妹坐在后面。
萧锐从小就是捣蛋鬼、孩子王,只对她格外有耐心。
萧锐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一见到她,心底立即发热,觉得自己必须要保护妹妹才行。
今天也是。
刚才没注意,现在他在观察秦玥的脸,总觉得她像是哭过,是昨晚上熬夜看虐恋小说了?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就爱看些情情爱爱的小说,以前第一次见她看哭的时候,可把他吓了一跳。还喊着某个男人的名字,说要弄死渣男。
他还想那是谁呢,结果只是一本小说。
他们一起上幼儿园,一起上小学,一起上初中,一起上高中。亲密无间,情同兄妹。
但最近,秦玥稍微有点感觉到了性别差。
她是女孩子,萧锐的男孩子,成天在一起玩,是不是不太像话?
离他们要下的站还远,她拿出一本小说,低头看书,妈妈只给了个能够打电话的老人机,玩不了游戏。
萧锐说:“这是什么小说?”
秦玥给他展示了一下:“喏。言情小说,你不感兴趣的。我问朋友借的,我得赶紧看完还回去。”
萧锐看那花花绿绿的封面,也瞧不出是本什么内容的书,但看秦玥一边看一边笑,感觉不是把她弄哭的书,低声嘟囔说:“真是傻乎乎的……”
秦玥兴趣广泛,并且不妨碍她的学习,她在班上是优等生,萧锐也是,两个人考试互相高低上下地换。
萧锐继续打量他。
总感觉萧锐在盯着她,秦玥忍了一会儿,有点受不了:“你看我干什么?”
萧锐突然伸手,贴在她的脑门上,他的手掌冰凉,贴上来很是舒服。萧锐皱着眉说:“我就觉得你会睡过头有些奇怪,你这是不是有点在发热?本来就着凉了,穿得还那么少,你不感冒谁感冒?”
秦玥脸红了红,把他的手拍开:“我没感冒。”
萧锐说:“我们还是改道去医院吧。”
秦玥摇了摇头:“去博物馆。真没事。我睡晚了是因为昨晚上做了个梦。”
真没感冒吗?萧锐看她眼角泛红,格外可爱,问:“什么梦啊?”
秦玥靠在椅背上,她紧皱眉头,费劲儿地回忆了一下,但只有一些朦胧细碎的片段,既拼不起来,也瞧不清晰,于是又摇头:“……我不记得了。”
萧锐说:“都把你梦哭了,你居然一点也不记得?”
不过秦玥能回想起当时醒来以后的感受,心像被撕裂开一样,惆怅难受,她的枕巾都被哭湿了,说:“不记得,但我……我好像梦见你了。”
萧锐信誓旦旦地说:“那肯定是别人把你弄哭了,我在保护你。”
好像不是,秦玥想,可她一下子真想不起详细情节,一想就觉得心绞痛,仿佛在生理性地阻止她回忆起来。那既然想不起来,就算了吧,何必为难自己?
终于抵达目的地。
某古墓博物馆。
这是老师布置的假期作业,他们准备参观了博物馆以后回家写周记报告。
昨晚秦玥在网上查了一下资料,是齐朝中期的一个皇帝,叫作萧叡,不算多出色的皇帝,但也不算糟糕,在历史书上是被一笔带过的人物,寿命也不长,活到五十几就去世了。
像是一滴水落进热油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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