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凄凉的月光静静的洒在佛罗德城外的土地上,在距离城公墓五哩远处抛弃死刑犯的荒地,一处刚翻开不久新土地下突然传来熙熙簌簌的声响,惊的在死地上觅食的夜行动物四下散去。
呼,一只比成年人小了很多的手掌撑破土层突了出来,在月色下显得异样的苍白,随后,手臂,身体,整个人从地下爬出,抖掉身上的土块,使尽了力量的人重重的喘着气,原本呈弓形的姿势翻到下来仰面躺在皎洁的月光上舒展开自己的身体。
“我,我……我还活着!”听不出性别的嗓音饱含的感情复杂而沉重,脏乱的男式礼服裹住的娇小身体微微的颤抖着,而被泥土和血污蒙敝的脸蛋任由泪水划出道道晶莹的痕迹。
“我还活着!”人类挣扎的站起身体,泪如雨下,好像为了坚定自己的决心一样,小小的人类对着月亮大声的喊出声来,“我要报仇!为了肯贝罗家族的荣誉,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艾尔连迪•肯贝罗,请月神杰依丽亚见证!”
说完这句,从现在开始就是艾尔连迪的16岁少年人擦干泪水,止住抽泣,蹒跚的向佛罗德城方向走去。16岁,对很多人来说是花季一般的年龄,从这个年龄开始,贵族们面对的是无限精彩的未来;但对这个艾尔连迪来说,16岁的今天却是地狱一般的转折,家族,爷爷,最崇拜的哥哥逐一倒在自己面前,幸运的他因为最忠诚的护卫再加上贴身的软甲保护下才得以脱险的。
少年已经不愿再去想他是怎么坚韧的装死躲在死人堆里被当成尸体埋进土里的过程,他也不愿去思考这场屠杀究竟有什么意义,他的内心装满了怒火,但天性聪敏的他明白没有任何实力的自己报仇的可能性小的几乎可以忽略,而继承了肯贝罗家族坚韧特性的他决定,即使花费一辈子,用尽自己的全部生命也要完成他的复仇。
蹒跚的向佛罗德城走去,艾尔连迪理智的明白自己不应该回去那个地方,因为他很可能已经是肯贝罗家族的最后一员了;但感情上,他还是想去确认一下,万一有奇迹发生呢,少年的天性让他还怀有一丝侥幸的期望。
确定的自己的目标,艾尔连迪不再犹豫,拖着疲惫的身体大踏步离开这片死地。
可是在他即将踏出荒地的时候,耳朵捕捉到一种不属于黑夜的幽静声响。他回头,在月光照下的方向,一个土包被不自然的拱起,缓缓的,一点一点的动作着。[是除我以外的幸存者吗?]艾尔连迪这么想着,转向那个方向走去。他蹲下来,用手清理着松软的泥土,如果不是处理尸体的士兵为了省事,艾尔连迪也活不到现在。很快,他就挖出一个女人的后背,艾尔连迪有些惊讶,这个插满弩箭的冰冷后背明显已经证实了死亡,是错觉吗?艾尔连迪准备放弃,但这个已经挖开的墓穴土地又动了,没错,又动了动。少年想到了些什么,加快速度挖着泥土,女人的尸体整个被挖了出来,他使劲掰着尸体的肩膀,奋力将已经有些僵硬的尸体拉出墓穴,带起一阵不知道是泥土还是血块的东西。
看到女人身下保护的东西,艾尔连迪有些失望,——一个穿着洋装的女孩,14岁左右的年龄,如果不是胸口插着的弩箭,也许他对这个可能与他有着同样幸运的女孩的生还抱有一些期待,但明显她只是最后的回光返照罢了。
艾尔连迪没有时间去管这将死之人,但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绅士的划着十字,替女孩哀悼片刻。
(此刻艾尔连迪还不知道,如果没有他这一绅士的行为,也许后来的历史会走向完全不同的道路。)
女孩突然睁开眼睛;艾尔连迪对他所看到和即将看到的东西越来越惊讶,杰依丽亚的月光好像变成了液态,在女孩的躯体上由稀到稠流淌起来,插在女孩胸口和其他地方的弩箭像被一些无形的钳子夹住,一点点拔出女孩的身体,而被弩箭带出的血液仿佛不愿意离开它们的宿主,从哪流出马上又从哪流进女孩体内,诡异极了。睁开眼睛的女孩好像根本没有看到呆在一边的少年一样,缓缓从墓穴里站起来,张开双臂,苍白的小脸和裸露在外边的皮肤泛起钻石般的光泽,而液态的月光就一点点被填充进那光泽中,消弭于无形,最终,当月光完全消失的时候,女孩完全复活,她既不害怕也不疑虑,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弯下腰打理自己红黑洋装上的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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