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样做,大人,有些得不偿失啊…”副官的声音带着丝丝异样,因为这本就不是出自本意…
“得不偿失?”张玉德微眯的眼轻轻睁开,侧身扭动脖子看向身后的副官,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灿烂笑容,一字一顿的说道:“那么,这是,你的意思?”
副官微微低头,不敢丝毫看张玉德淡漠眼睛。他明白,自己这十几年的上司,现在是暴怒的,尽管他在笑着,如同那些商户一般的笑着,但他却知道,这代表,要杀人!
“回答我,我的副官!”张玉德伸手轻轻的拍在副官的肩膀上,看着他低着的头,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但却满是一股这风雪般的冰冷:“不要让我的耐性消失掉…”
这细微地动作,却让副官浑身一颤。因为他明白,张玉德所说的耐心消失掉之后,这只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就会瞬间让自己死去,或者是快速的被禁锢,悲惨的慢慢死去。
“属,属下只,只是说说罢了…”副官棱角分明的脸上汗流如雨,浑身哆哆嗦嗦的不敢有丝毫动作,只是低着头在张玉德面前站立。他可是知道,自己这看似温和的上峰,在某种情况下,会是多么的可怕!
没有人愿意在张玉德的那种暴怒状态下,被他审问!那时候,死亡仅仅是最轻松的一种刑罚。死,那已经成为了一种幸福!
“我们,要永远记住…”张玉德脸上的笑容缓缓降下来,变得满脸寒霜,就如同这风雪月夜一般。他轻轻拍了拍副官的肩膀,轻声道:“我们,是给皇上办事的,不是看自己的喜好,或者是别人的身份,你懂了吗…”
副官两腿一软,再也站不住了,扑通一声跌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着不敢多说话,只敢哆哆嗦嗦的回答道:“懂,懂了…”
听到回答,张玉德的脸上又带起了一丝微笑,并且快速灿烂起来。看着跌跪在地上的副官,伸手把他轻轻起来,看着他这副狼狈的样子,不由得大笑一声:“又咋了?这么害怕?看到谁了?”
“没,没…”副官当然不敢让他扶起来,赶紧自己在地上哆嗦起来,弯着腰呐呐道:“没看到什么…”
“嗯?”张玉德脸色一板,但嘴角却还是带着笑意:“有什么就说什么嘛!我明明看到你被人给威胁的…而且是揪住你的脖领,很是不给我锦衣卫丝毫面子啊!”
“而且,还放言说,就算是我后面的陛下,也不敢对他有丝毫冒犯的呢!”
“咯…咯…”副官浑身一颤,长大了嘴巴,嗓子里只有出气发出的怪异声音。因为,在他的脑子里想起了模模糊糊的事情,一丝明了在他心中浮现,但更多的恐惧却快速笼罩了他,不由得让他抬头看向张玉德的眼睛。
“刚才,我们在吃着酒的时候,不是看到余家的人在恐吓你吗?”张玉德微微笑着,但是那笑却满是阴森。副官浑身都在打着哆嗦,因为他所暗地里投靠的勋贵,正是这开国五大勋贵之一的,余家!
“大…大人…”副官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他又颤抖着弯腰跪下,勉强让自己跪正一点。看着张玉德面露期待的样子,他暗地里狠狠一咬牙,就颤抖着点头道:“是,是的,就是那余家人威胁小的!”
“好像里面还有不敬皇上的话?”张玉德的手在不由自主的摩擦着,时不时扣动一下手心。或者说,他在用这种小动作,来掩饰自己颤抖的双手。就算是他,现在,心中也在恐惧着。
不是恐惧自己即将面对的五大权勋之一的余家,更不是面前这个跟了自己十几年的副官,而是那之前高高坐在帝座上的九五至尊!尤其是那一段话,更让他自认为处事不惊的心,惶恐的心惊胆颤!
副官的身子已经缓缓地不再颤抖,因为怕极了之后,什么所谓的怕,也不过尔尔了。咬着牙,副官的双眼充血,一片血红之色,抬头看了看张玉德的麒麟袍下摆,重重的点头:“有的!”
“那我们还在这里等什么?”张玉德缓缓伸出仿佛是长期劳作般粗糙的大手,看着雪花随风快速的在手缝中快速划过,脸上的笑却不知何时变成了一种冷漠与酷戾。猛的扭头大喝道:“三百锦衣亲卫听令!”
“属下在!”三百人在身后沉沉重喝应答道。手中的绣春刀也紧紧地握紧,眼中冒出一阵嗜血的目光。任谁都知道,此时此刻,大梁明面上的杀人机器们,已经就等着一声命令,便可以启动了!
“去余家,三百六十五口人,有些太多了…”张玉德低头,嘴角露出阴森森的一笑,猛然抬头看着风雪中不远处,那栋栋辉煌的建筑,拔出自己腰间的暗金色绣春刀,缓缓举起指向那里,重声命令:“余家意图谋反,索性被我锦衣卫查破,奉吾皇之令,鸡犬,不留!”
“杀!杀!杀!”
三百锦衣精锐大喝三声,迈开脚步便如同隆隆洪水般席卷过去。越走越快,手中的绣春刀刀锋,甚至已经可以倒映出那金碧辉煌的余家正门了。
锦衣出,杀人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