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剧变先端（2）

    奥利维尔站起来一拨头发说着，却被走过来的雪拉拉住衣领带走了，朵洛希和奈尔也跟着出去，我在原地呆站了一下也跟了过去。

    当时的我还不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已经开始被掌握在敌人的股掌中……

    本来以为可以就此顺利到达卢安，但中途还是发生了阻碍。

    就在我们走到离卢安只有数十亚塞距（作者乱入：《空轨》长度单位，与实际长度换算不明，估计相当于“米”）时，突然刮过一阵狂风，吹得我们睁不开眼睛，而风停下时，我们却看见一个人站在面前。

    “你……”

    “啊是她！”朵洛希指着那个人突然大叫起来，“就是她！上次见过的那个拿着奇怪大剑的家伙！”

    我一惊，连忙望过去——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人手里那把漆黑泛着些许暗紫色光芒的大剑，再看看她的相貌——

    “你是……那个空贼？！”

    这时雪拉也露出吃惊的表情——是的，果然没错，眼前这个人就是我之前也见过的那个拿着奇怪大剑，眼神似乎透露着一丝忧郁的乔丝特。

    “哎呀是那个空贼妹妹吗？”奥利维尔道，“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呢，咦，你穿成这样干嘛？”

    这时我才注意到乔丝特的衣着——她并不是穿着和之前一样的绒毛领空贼服，而是穿着一身白色衣服，外面一套简单的皮甲，两条大大的皮革带交叉在胸前，肩膀上安着赭色的护肩，看起来倒像是那种民间三流小剑士简陋的装束。

    但是回望到她手中那把充满厚重感、散发着不和谐紫色光的大剑时，我隐约能感觉到面前这个“三流小剑士”绝不简单。

    “你想干什么？”阿加特把艾丝蒂尔交给科洛丝扶着后转身上前问道。

    乔丝特举剑，以剑尖指向艾丝蒂尔，沉吟了一阵才缓道：“我的目标，是她……没关系的人给我走开。”

    她说话的语气不是很重，但在场的人听了不禁都是又惊又奇，雪拉立即过去挡在艾丝蒂尔身前问道：“你要对艾丝蒂尔做什么？”

    乔丝特瞥了一下雪拉，视线又回到艾丝蒂尔身上：“……杀了她。”

    众人都吓了一跳，科洛丝惊问：“你为什么要杀她？！”

    乔丝特不再说话，提剑就冲过来，雪拉叫声“小心！”抽鞭相迎，二人立时战作一团，我们见状立即各持兵刃迎击，谁知这一交手却让我无比吃惊！

    我们几个人刚要冲上去，却见雪拉居然已败下阵来，右肩被砍了一剑跌倒在地，阿加特持剑大叫冲上，两把大剑相击发出铿锵之声，只见乔丝特手略一使劲重剑一扫，却已把阿加特击退数步。

    “好、好强的力道！……”

    阿加特无比惊异地望着眼前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女，似乎绝想不到她居然可以如此轻易就把自己逼开。

    不只是阿加特，连我见此也是吃了大大的一惊——乔丝特本应是使枪的空贼，而这种重剑她居然也能使得如此厉害，这可是我完全想不到的状况！

    正想着奥利维尔大叫一声持枪向乔丝特连番射击，乔丝特灵活闪避毫发未损，眨眼间却见她已转到奥利维尔背后，奥利维尔连吃惊的时间都没有就中了一剑，虽然他急忙闪避了一下，却也已负伤倒地。而后阿加特几次冲上，皆被乔丝特挥剑轻松击退，最后一次时也受了伤，只有单膝跪地眼睁睁盯着乔丝特干喘气的份。

    这简直是无法想象的事！两个A级游击士再加一个实力不逊的奥利维尔居然没几个回合都败在一个少女手下，虽然看得出他们都没大碍，但似乎都已被乔丝特出乎意料的惊人攻击震慑住，只有在一边紧盯其而不敢再妄动，而我和科洛丝则在一边保护着艾丝蒂尔，见此脸上也已不禁露出吃惊的表情。

    乔丝特却一直一脸镇静，一次面对三个对手而完全没有胆怯的感觉，这时她看阿加特三人似乎不敢再动，便转身慢慢向我这边走来。

    “你不要过来！”我持剑指向她叫道，“我不会让你伤害艾丝蒂尔的！”

    乔丝特停下，望了望我，不说话继续走向艾丝蒂尔，我正要动作，却见科洛丝走上前来正面乔丝特，手持西洋细身剑。

    “……你究竟为什么要杀艾丝蒂尔？”科洛丝直直望着乔丝特问道，眼中充满肃穆的气势。

    乔丝特再次停下，望了科洛丝一阵后开口道：“……这是我和她的事，与你无关。”

    “艾丝蒂尔的事就是我的事！”科洛丝立即叫了起来回应，倒吓了我一跳。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多久才终于找回她……她是我无可替代的朋友和伙伴，如果你要杀她……”科洛丝竖起细剑在面前，凌厉的目光透过剑身直射乔丝特，“就先杀了我吧！——今天我要用这把剑，守护我的朋友们，绝对不会让你乱来的！”——认识科洛丝这么久，这次还是我第一次亲眼看见她那面对敌人不屈不挠的样子。

    乔丝特依然面无表情，望了科洛丝一阵幽幽说道：“……如果你认为你可以阻止我的话，不妨试试。”

    科洛丝叫着冲了过去，我只来得及叫了声“小心！”就只听“铛”一声清脆的响声，科洛丝的细剑已被砍断成两截，而她人也被砍翻在地。

    “科洛丝！！”

    我惊叫着跑过去，尽力护住科洛丝把她救回，乔丝特持剑追上，我挥剑相迎——又是“铛”一声，我只觉虎口一痛，剑已脱手，断成两截落到地上。

    “好大的力气！……”我心中暗暗吃惊，只觉脑袋中似乎还因为刚才那一击嗡嗡作响，乔丝特斜眼一扫，再次挥剑冲上，科洛丝连忙抱起艾丝蒂尔躲避，我大叫：“乔丝特，有本事就冲我来！对付两个手无寸铁的少女算什么本事？！”

    乔丝特停下望向我，我后退数步，却见这时雪拉三人已跑过来，朵洛希、奈尔和科洛丝也抱着艾丝蒂尔跌跌撞撞过来这边，我们几个人再次站在一起和乔丝特对峙。

    “……我说过了，没关系的人通通都给我走开。”

    乔丝特一脸阴沉扫视着这边，目光让人不寒而栗。阿加特持剑上前咬牙道：“该死的，我可不管你是什么空贼还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想动他们先问过我的剑！”

    “……看来不能手下留情了呢……”乔丝特嘟嚷了一句，缓缓抬起巨剑，“这次要把你们打得爬不起来才行。”

    “做梦！！”

    阿加特叫着，已和雪拉、奥利维尔一起冲上，乔丝特挥剑大喝一声，一道暗紫色的冲击波打出，把三人一同击退数米。

    “呜……”

    “好、好强……”

    “那家伙，怎么突然会这么？！……”

    三人负伤倒地，乔丝特再次慢慢向这边走来——正当我们紧张之际，却突然听空中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

    “慢着！”

    “铛！”一声响——一个身影突然跳了出来挡在面前，持兵器与乔丝特相击，一时倒把惊讶的乔丝特震退数步，我定睛一看，原来此人却是艾丝蒂尔的父亲——卡西乌斯·布莱特。

    “将军！”

    科洛丝惊叫一声，卡西乌斯道：“公主，各位，有劳你们保护着艾丝蒂尔，暂时就由我来当这个小娃儿的对手。”

    卡西乌斯说着，视线却始终不离开乔丝特。从他那微皱的眉头我可以看出，他确实是把眼前这个少女当作并不简单的敌人来看待，丝毫不敢怠慢。

    “快，快把艾丝蒂尔和雪拉小姐他们送往卢安！……”

    科洛丝叫着，和朵洛希、奈尔一起七手八脚把搀扶着艾丝蒂尔和受伤的雪拉等三人赶往卢安方向，而我此时，却像是呆住了似的不知道走了。

    回望卡西乌斯和乔丝特，依然一动不动地在对峙着——

    “……卡西乌斯……剑圣吗？没想到你终于出现了……”乔丝特说着，缓缓举起剑，“原本是想先杀你的女儿再解决你……没想到你居然自己送上门——纳命来吧！”

    乔丝特叫着疾步冲上，卡西乌斯提棍格挡，二人顿时战作一团，看见乔丝特的剑法居然可以和剑圣卡西乌斯的棍法打得不分上下，我不禁再次大大吃了一惊——这个乔丝特，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变得如此强悍？

    “铛”两兵器又是一个相击，二人各自滑后，乔丝特半附身子停住，啐了一口道：“啧，没想到这么难对付……”

    “哼哼，小娃儿不错啊，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呢。”卡西乌斯抡棍一笑，“不过我似乎也看出你是何方神圣了……看你那剑法是很熟悉，却不知你师父他现在如何了？”

    乔丝特微微一惊，抬头凝视着卡西乌斯。

    卡西乌斯叹道：“唉，想当年和你师父交手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没想到事过多年，还能够再有机会看到他的那神鬼莫测的剑法……你就是，他的继承人，没错吧？”

    什么“师父”，什么“继承人”——卡西乌斯一番话听得我一头雾水，而回头看看乔丝特，却只是死死盯着卡西乌斯，不发一言。

    卡西乌斯见乔丝特好像没什么反应，就一提起棍叫道：“来吧，让我来看看你究竟有没有资格继承你的师父！”

    乔丝特不出声持剑冲上，随着铿锵之声二人再度相战。乱斗中我看出乔丝特是明显比之前对雪拉等人时使出了更大的力量在战斗，但面对剑圣卡西乌斯也始终占不了上风，几百个回合下来，却只是勉强打了个平手，闪避中还被卡西乌斯的棍子轻轻带了一下，虽并没受伤，但她停下来盯着卡西乌斯的眼神却似与被击伤无两。

    “果然很厉害。”卡西乌斯抹抹汗舒口气道，“不过和你师父比起来却还是有段距离呢，别的不说——如果你是要杀死我和我的女儿的话，就现在这个水平恐怕还是稍微勉强了些，我劝你还是回去练练，等有了差不多你师父七八成的功力的时候再来做我的对手吧！”

    乔丝特盯了他一会儿，又向我这边望了望，才说道：“……今天就先放过你，下次……我一定要杀了你们！”说完，她就一阵风似的消失不见了。

    “……唉……”望着离去的乔丝特，卡西乌斯沉吟了好久终于叹了口气，“都这么多年了，没想到最终还是躲不过……”说着他转过身来望向我。

    还没等我开口，卡西乌斯已自说道，“我记得你是公主殿下身边的一个亲卫队队员是吧？”

    “以前是，现在已经不是了……”我回答。

    “……‘福音’失窃的事情我也有听说过……不过，我也认为就此下定论言之过早。”卡西乌斯顿了顿，“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想问我，但我们现在还是先去看看艾丝蒂尔的情况吧……走吧。”

    说完他就经过我身边走向卢安方向，我也只好跟了过去。

    终于将艾丝蒂尔在医院安置好后，雪拉就问卡西乌斯：“老师，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在王宫听到找到艾丝蒂尔的消息，就马上放下手里的事情赶来了……虽然路上多少遇到一些阻碍所以迟了一些，但赶到时就发现你们和那个小娃儿的对峙。”

    “真是的……那家伙究竟是什么人？……她真的只是空贼吗？”阿加特道。

    “一直到之前不久我也认为她只是空贼……”卡西乌斯道，“可是看见她和你们战斗所使用的重剑和剑法，还有亲自和她交手后……我才发现这个娃儿，并不只是空贼这么简单。”

    “老师，这究竟是？……”

    “……我知道你们一定会问的，等我从头慢慢说给你们听吧……”卡西乌斯说着，神色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这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你们听说过吗？[那时的利贝尔王国里，一共有四个称号是以‘剑’字开头的高手，他们分别被称世人为剑圣、剑帝、剑狐和剑魔——剑圣，就是我，卡西乌斯·布莱特；剑帝，那是一个叫做狄莱昂斯·哈特的家伙，可是后来他死了，就传位给他的孩子莱昂哈特，可能你们还不知道，这个人莱昂哈特也是现在噬身之蛇的执行者之一；剑狐……自数年前我最后一次见他也有很久了，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而最后一个——剑魔，也是在几年前死了，不过听说他没有儿女，所以就传位给了其徒弟，你们今天看到的那把散发着暗紫色光芒的漆黑重剑，就是剑魔的近身武器，被喻为‘剑魔之剑’。]”

    “等一下！”我听到这里连忙打断问道，“这么说，难道乔丝特会是？！……”

    卡西乌斯望了望我：“……虽然我也很意外，但这应该是事实没错——那个叫乔丝特的空贼，应该就是十几年前剑魔的继承人。”

    “真是……难以置信……”

    “这个人的出现，我想和最近利贝尔发生的众多事件，还有噬身之蛇，执行者这些都不无关系。”

    卡西乌斯一句就说出了我想说的话。

    “可恶，又是难缠的家伙……”阿加特在一旁自语道。

    “确实，最近结社的活动似乎开始变得明显起来……我也曾经和执行者交手过，他们的力量的确一点也不可以小看。”雪拉道。

    “可是，这究竟应该怎么办？……”科洛丝皱眉道，“没想到那个空贼居然还会是如此厉害的人……”

    “……那个什么乔丝特也会是执行者吗？”奥利维尔问。

    “这个目前还不清楚。”卡西乌斯道，“不过如果是她师父——原先的‘剑魔’的话，我倒肯定他不会加入噬身之蛇当什么执行者的。”

    “如此肯定？”

    “笑话，我们可是十几年的好友了呢，只是……后来因为意念不同，终究还是分道扬镳了。”

    正当我们为乔丝特一事一筹莫展时，我却发现奈尔和朵洛希正站在一旁说着悄悄话，于是我慢慢走过去——

    “奈尔前辈，这样不太好吧？……”

    “你懂什么，这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剑魔传人出现，剑圣等人齐力御敌’这样的新闻发布出来肯定能轰动一时……”

    “喂，你们在说什么？”

    “哇！！！……”

    两人都吓了一跳，齐声叫了一声。

    “呼，是你啊……”奈尔舒了口气，“你走路怎么没声的啊，想吓死人啊？”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这……没、没什么啊……”

    “啊，奈尔前辈说，想把这次发现剑魔继承者这件事写成新闻，一定会很好赚……”

    “笨蛋！”“好痛！……”

    奈尔给了多嘴的朵洛希一拳。

    “……原来是这样啊。”我扫视了一下两人道。

    “约、约翰，你不要怪奈尔前辈……”朵洛希急忙替奈尔说话道，“前辈这样做也仅仅只是出于记者的自觉，没有要挖苦的意思……”

    “即便如此，我也希望暂时不要此时公布于众。”这时其他人走了过来，带头的卡西乌斯说道，“这件事我们也还没弄清楚，如果现在贸然发布，恐怕会对公众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啊，你们放心，我们没打算要公布这消息……”奈尔慌忙挥手解释道。

    “不过……”卡西乌斯叹口气说道，“看来……这下利贝尔是开始多事了……”

    我抬头望向卡西乌斯，第一次看到这个一向幽默的剑圣露出了少有的肃穆的神情。

    之后，卡西乌斯告诉我们，他还有事，也不能在卢安久留，于是准备告别而去，不过在临行前，出乎意料地他居然把我单独叫了过去，说有话对我说。

    我只是望着卡西乌斯那高大的背影沉默不语。

    “……你叫做约翰·史密斯，是吧？”过了一阵子，卡西乌斯才转过身来问道。

    “……是。”我回答。

    “你的父亲……还好吗？”

    “家父已经过世了……”

    “是吗？……唉，果然是岁月不饶人啊……”卡西乌斯只是轻轻叹口气，倒不显得多惊讶。

    “卡西乌斯将军认识家父吗？”

    “年轻的时候，相处过一段不长的时间吧。”

    “将军居然认识家父，这倒是令我很惊讶……”

    “我们当时都还是血气方刚的少年，曾经一起参过军，有那么一小段时间处在一起而已——军旅的团体生活本就如此，这也没什么，只是相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你的父亲给我的印象深刻……麦克斯·史密斯，我还记得他的性格十分古怪，经常沉默不语，不只是在日常生活，就是在训练里，旁边的人受不了在叫苦连天他也只是一声不吭，稳打稳扎地把长官要求的动作做好。那时你父亲在队伍里不算是最优秀，但却是最认真努力，最出众的一个，而且他虽然家境并不富庶却始终乐于助人，伍里几乎每个人都多少受过他的恩惠，其中也包括我。”

    “原来有过这样的事……”

    “怪不得一年前我见你就有种很特别的感觉……你和你的父亲很像……我指的并不是容貌上的像，而是给人的感觉上，见到你，似乎就和见到你父亲一样，有种心里平静的感觉。”

    “……将军你说的我不太懂。”

    “呵呵其实我自己也不太会形容这种情形……反正也就差不多是这么一回事了。”卡西乌斯顿了顿沉吟道，“约翰，听说发现艾丝蒂尔的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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