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夕愣了下,叶子已将东西塞到她手里,“咱们一人一个,偷偷告诉你,我和陆言也没睡过,我也紧张。”叶子的眉宇间绽着一丝不胜凉风般的娇羞。
这下,俞夕不是懵,是昏天暗地。只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她将东西丢给叶子,“我不要,你留着用。”说完就如同兔子般窜出门去。
原来陆言和叶子还没有......
她的心湖乱透了,说起来自己和陆言好几年前就遇上了,可遇见后却又错过了,现在以为错过了,陆言却掉过头来......
她的眉心越蹙越紧,空荡的客厅那道男人的身影现在看来竟那样讽刺。
陆言已在沙发上坐了一会,他正盯着窗外的陆氏大楼发呆,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俞夕的脸微微发烫,几乎能猜到陆言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陆言今天穿的是一套简单的深蓝色运动服,蓄着一头短发,上午温润如玉的光线在他发间*一层光华。
俞夕轻步绕到沙发后头的洗手间,硬着头皮敲了敲门,冷冷地冲门里的男人说了句,“衣服拿来了,开门。”
不多久,门开了一小条缝隙。俞夕刻意瞥开头,伸手将衣物递进去,心里却是恨得要死。
等折过身,陆言看似温和却透着疏离的双眼已经对上了她的眸子,那么直白的眼光看得她发慌。
一旁的叶子看着眼前的一幕,脑中嗡的一下。
她可不是俞夕,年纪比俞夕长了半岁,察言观色的能力也绝对是一般女人没有的。上次在美食城她倒是没觉出些什么,可现在要是还看不出点什么,她可就真的白谈了那么多场恋爱。
踩着高跟鞋,叶子不动声色地走到陆言身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打趣了句,“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人家现在是名花有主,你就别跟着瞎搀和。”
这话一出,短暂相连的目光很快就分开。
叶子虽然是笑着说的,但陆言和俞夕的心都悄悄地抖了一下,三人陷入无休止的沉默中。
幸好这种透不过气的压抑感很快被开门出来的秦伯年打破。
“去洗漱一下,我们出发。”他看向俞夕,很自然地按上了女人的香肩。
她的身子轻颤,转头看见秦伯年含笑又深不可测的眼睛,甚至有一瞬间怀疑昨天看到他站在路口颓废的样子是否只是一个梦境。
她没有说话,不动声色甩开了肩上温热的大手走进洗手间。
门关了。
背脊一下就瘫在门上,此刻内心的复杂焦躁几乎到达了顶峰。
秦伯年,她得罪不起,除开室友这一层,还是她上司。
陆言,她招惹不起,虽仍有爱意却有着实有太多顾虑。
深深地吁出一口气,她走到镜子面前,看见自己宿醒后狼狈的倦容,讽刺的笑悄悄蔓过眼梢。
几人随便吃了点东西,下午的时候四人分别坐在两部车里从同一地点出发。
陆言定的是度假村的酒店,离四九城有几个多小时的车程。快到达之前,秦伯年的手机响了。
俞夕注意到,他的手机不是平时用的那部,轻扫了一眼屏幕,她看见屏幕上显示的是岳枫的名字。
秦伯年不动声色地把放在控制台上的手机揣回兜里,并且没有接。
俞夕皱了下眉,顺口就问了句,“你怎么不接电话,岳枫不是你助理吗?”
他的眸色深深,稍稍瞥头告诫道,“女人太好奇,不是好事。”秦伯年的语速很慢,声音是一贯的低沉醇厚,当她对上他那双孤星般的眸子还是忍不住狠狠怔了一下。
俞夕侧身靠在椅背上盯着他深镌的侧脸,她脸上的不悦显而易见,“好,你的事我可以不问,但你为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就答应这次旅行?你向来都是这么独断专行?”
“你还是来了。”他答得平静,完全没有任何波动,深灰色风衣曲线流畅,水晶表盘在他扭动方向盘的折射出低调奢华的光线。
他就是这样,喜怒无常,捉摸不透。都说人是在相处中越发了解对方,俞夕却觉得越是靠近他,越是觉得看不透他。
微微敛眸,她轻轻一笑,无奈又自嘲地回了句,“我,我哪里还有选择的余地。”人都追上门了,要是不去,倒显得自己矫情了。
他凝了她一眼,字字锋利地开口,“你也知道自己没得选,再说你来并不是因为我,你喜欢陆言,又担心叶子发现。”
俞夕的眸光顿时一痛,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声音也变得结结巴巴,“你,你,你胡说什么?”
秦伯年的目光早已落向前方路况,他不用看都知道身边的女人现在是什么表情。
男人的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淡泊又自然地问她,“那天你喝醉,自己说了什么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