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可能做得到?
接下来发生的事,也印证了他的猜测。宪兵队包围祥和殿,将在场的大臣们统统看押在祥和殿内,这或许还勉强算得上正常的表现,但接下来十一军团的入城,并以保护为借口,对各大臣的府邸实施包围、看管,这就属于完全不正常了,只有在宫廷政变之时,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再接下来,宪兵队的表现更加的明目张胆。不仅阻拦御医进入寝宫急救,当他们看到唐凌安然无恙之时,军官甚至下令直接开火射杀。
上官秀拿着尚方宝剑,殴打两名宪兵队军官时,表现出来的恨其不强、怒其不争,是他内心想法的真实流露。
宪兵队,不是在后方作威作福的老爷军,凡国家危难之际,宪兵队都是顶在最前线,与敌军浴血奋战,奋勇杀敌。
可是不管他们为国家做出了多大的贡献,只造反这一条罪名被定下来,就足以让宪兵队中的所有将士都身败名裂,整个家族亦会受到连累,跟着蒙羞。
宪兵队不仅仅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里面的军官们,大多都出自于军武堂,是他的学生,对于宪兵队的表现,上官秀又怎能不痛心疾首?
这便是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寝殿内。
上官秀和唐凌都变回了各自的模样,二人换好各自的衣服后,唐凌再次追问道:“阿秀,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眉头紧锁的唐凌,上官秀把他目前所知道的一切,向唐凌原原本本的讲述一遍。
宪兵队勾结君胜天,在宴会中行刺,密谋造反,这些事情光是听,都让人觉得胆战心惊,不寒而栗。宪兵队可是上官秀的近卫军,宪兵队做出这样的事,会让人自然而然地认定,上官秀就是这一切的幕后主谋。
上官秀走到寝宫的后窗前,推开窗户,拍了拍巴掌。过了片刻,一团黑雾在寝殿内凝聚,化成人形,以暗影漂移闪现进来的段其岳向上官秀插手施礼,说道:“秀哥!”
而后,他又向唐凌躬身说道:“陛下!”
上官秀问道:“老段,现在城内的情况如何?”
段其岳正色说道:“十一军团手持总督府的调令,进入城内,现已将各大臣的官邸团团包围。”
上官秀质问道:“总督府的调令?是总督府何人发出的调令?”
“这……”段其岳偷眼瞄了瞄一旁的唐凌,支吾未语。
“但说无妨。”上官秀沉声说道。
段其岳小心地看眼上官秀,垂首说道:“是……是秀哥您发出的调令。”
“什么?是我发出的调令?”上官秀差点气乐了。
“调令上该有总督府的大印。”段其岳低声解释道。
上官秀闻言,陷入沉默。调令上盖有总督府的大印,的确可以说成是他亲自发出的调令,因为总督府的大印一直都留在他的手里。
沉默了许久,上官秀忍不住苦笑出声,不知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能在他的眼皮子底子偷走总督府大印。
他问道:“宫内的情况如何?”
段其岳正色说道:“宪兵队已把朝中的大臣们都软禁在祥和宫,另……”
“另什么?”
“另,议政大臣提议,让……让秀哥立即继承皇位,稳定朝野内外的局势。”
珠儿?是她?上官秀露出难以置信之色。先有宪兵队,后有十一军团,现在又冒出个唐明珠,到底有多少人参与其中?转念一想,上官秀露出恍然大悟之色。难怪官喜能持有总督府的调令,总督府的大印存放在他的府邸内,而唐明珠也同样住在他的府邸里,于调令偷盖上总督府的大印,旁人想做到这一点或许会难如登天,但由唐明珠来做的话,那简直是易如反掌。
上官秀揉着生痛的额头,缓缓闭上眼睛,问道:“还有什么情况?都一次性说完吧!”
“现……现在朝中过半的大臣,都已认定陛下崩天,赞同秀哥继承大统,稳定朝局。”段其岳垂首说道。
啪!他话音刚落,一旁传来脆响之声,放于桌案上的一盏茶杯已然被唐凌摔了个粉碎。
上官秀向段其岳挥了挥手,后者急忙躬身,说道:“秀哥,属下告退!”说话之间,他身形一虚,人已消失不见。
等段其岳离开,上官秀转身走到唐凌近前,问道:“香儿可还信我?”
唐凌看着上官秀,表情复杂,也充满了挣扎。
她信上官秀,可猛然之间,她又发现,似乎除了上官秀,谁都是不可信的。她眼圈一红,嗓音沙哑地喃喃问道:“阿秀,我……我究竟错过了什么?”
自她登基以来,有两个词就一直没有远离过她,一个是造反,一个是谋乱。
现在天下一统,风国的版图已达到了空前的地步,结果,还是有那么多的人费尽心机的想把她拉下皇位,唐凌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看着她挺得笔直的身形,却在微微颤抖的身子,上官秀拉住她的手,把她拽进自己的怀中,他在她耳边一字一顿地说道:“有夫君在,香儿什么都不用怕,哪怕全天下的人都站出来与香儿作对,夫君也会在香儿的这一边。”
唐凌靠进上官秀的怀中,听着他强有力嘭嘭的心跳声,原本慌乱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她幽幽说道:“如果天下人都希望我退位,我禅位于阿秀,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