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极好的,就如同当年的林如海一般。人林家可是钟鸣鼎食之家,数代列侯,就算林如海当年不参加科举,以林家的人脉与根基,林如海也一样能成为今天的巡盐御史。若没有,也无碍,该入仕,照样入仕不误。
混迹官场,最重要的是够圆滑,能和朝里上上下下的同仁们打好关系,再进一步就是揣摩上意。这一点,人林如海是个中翘楚,贾赦也只能在心中暗暗敬佩,却做不到如他那般。若非如此,别说林如海一个探花了,即便是状元,也最多不过是在翰林院里修修书罢了,哪能又如今的风光。
君不见,秋季放榜之后,那些个举人老爷们哪个不是迅速的赶到京城里积极地拜同年,四处求有学之士赏识?哪还有闭门苦读的?十年苦读,该会的早该会了,不会的,这么短的时间了,读也无用了。
贾珠,才华是有的,也很孝顺,但是也仅限于此了。这样的孩子,若是庶子,或者是嫡次子,倒也是个能给家里挣颜面的好孩子。可惜,偏偏是个需要撑门户的嫡长子,那也就只能是“失败”二字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贾赦虽然严厉,却对儿子贾琏,却并不似贾政般在意功课问题,只要大面上过得去,他也不过于苛求。那次,若不是贾琏实在太不像话了,他也不至于动手。当然,不能否认的是,知道贾珠小小年纪便中了举,他心里多少是有点艳羡的。至于说迁怒,不能说完全没有,却也不多。
随着时间的流逝,安卉也总算是见识了大户人家过年有多麻烦了。
且不说别的,就只是收年例这一项就差点把安卉给累趴下了,虽然她这些是二太太主理,她协助。看着各个庄子上递上来的米面肉菜单子,安卉除了奢侈实在想不出别的了。
在现代有人说,以后我有钱了,买豆浆我都买两碗,喝一碗,倒一碗。
可是,这贾府就不止是喝一碗倒一碗的问题了,当然,也不止是豆浆了。那简直就是,喝一碗燕窝,倒一碗燕窝。
然后是祭先祖,场面那个宏大啊,安卉这才意识到贾家真的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家族。
且不说之前辛辛苦苦的布置,只那叩首,跪拜,一整天下来,安卉觉得自己的骨头都散了架了。但是,随后她还要和贾赦一道儿,在自个儿的院子里接受府里下人、姨娘们的跪拜,发下红包。
这一切的一切,对安卉来说都是新鲜的,从未接触过的,就算是有邢氏的记忆也是半点助益也无。因为,这是邢氏嫁人之后的第一个新年,之前的邢氏在家是姑娘,只需在最后的最后跪拜父母也就罢了,哪里需要操那么多心。
看着二太太王氏有条不紊的处理这些事情,安卉也不得不佩服她了。当然,如果那王氏不似有似无的讽刺她没见过世面,那她就更高看王氏一眼了。邢家虽然不及王家,人口也相对比较简单,但是人家没垮下去之前,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战战兢兢的,终于没出什么差错的熬了过去。安卉困得眼皮子直打架,却还得守岁。
贾赦看安卉那个样子,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将浓浓的茶推到她跟前,用眼神鼓励她坚持下去。
只是,纵然这样,安卉不知什么时候还是晕晕乎乎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不禁有些慌乱了,毕竟这守岁也是为长辈祈福,请求上苍延长长辈的寿命,她就这样睡了过去,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若是这事给那老太太知道了,就算嘴里不说,心里多半也是不舒服的。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发脾气,秋雨便告诉她,那是贾赦的意思,而且贾赦已经下了缄口令,当时负责伺候的那些个下人绝不敢将事情泄露出去。而且,安卉好歹也算是守到了子时,严格来说,并不算坏了规矩。
听得这话,安卉心里觉得暖暖的,她觉得严格意义上来说,贾赦也算是个好丈夫了。
安卉还记得,在邢氏的记忆里,她的父亲也是从不肯让女儿守岁的,就算邢氏坚持要守,也往往是以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然后被父亲抱回去结束。随后,便以一句“差不多到子时”来安慰自责的女儿。
想到这里,安卉不禁红了眼眶,暗暗祈祷上苍,希望邢氏的父亲不要有事,可以熬到新帝登基,说不定能等来大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