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悚然的机括声再次响起,天顶大块的石板往下坠,整个剑冢瞬间坍塌,殷宸看准石台渐渐挪开的一个黝黑的深坑,一脚踢着林城的屁股就掉进去,听着林城那幽长凄厉的惨叫才满意地也跳下去。
他们直接掉到一个殉葬坑中,殷宸踩着劈里啪啦的骨头茬子,欢快地拽着腿软的林小少爷往主墓室的方向走,边鄙视说:“你这胆子还盗墓的呢,走后门的吧,要不然早凉在这里了。”
她的语气和神态太自然,林城惊魂未定一时都忘了她非人类的身份,踮着脚吸了吸鼻子,自然地说:“是我大哥和霍哥带我来的,这是我第一次下墓,我以前在学校也就跟教授去野外挖挖土,顶多再看点家族笔记,哪儿想到墓下面真这么多...”
他突然一噎,瞪大眼睛往殷宸这边看,殷宸心想这可真是个缺心眼的,她回给了林城一个和煦的微笑,从他包里摸出来一块金子就往前面的甬道里砸,看着平平无奇的石墙上瞬间射出无数利箭,机关足足启动了三分钟才停下来,殷宸拍了拍手,对目瞪口呆的林城说:“走吧。”
林城用高山仰止的目光看殷宸,低眉顺眼背着包乖乖跟在她后面走。
这个陵墓不小,但是总共也就那么些地方,林城说他大哥手上有地图,于是殷宸就干脆沿着主墓室那条道走,没过多久就真听见了嘈杂的人声,伴随着某种兽类的嘶吼。
林城当时心里就一咯噔,越过殷宸就大步往前跑,冲进一重石门,就看见自家大哥他们背靠背被一群铁甲人围在中央。
那些铁甲人穿着五代十国时期的战甲,鱼鳞甲片破败不堪,露出里面腐烂的皮革,它们没走一步都会有粘腻恶臭的尸油往下淌,但是即使这样恶心的模样,它们的战斗力却惊人的可怕,一梭梭子弹打在它们身上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它们挥舞着巨大的重剑和长矛,挨到一个青壮的汉子就如刀切豆腐般把人的肢体切割下来。
在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中,刺鼻的血腥味熏得人头晕,林城还没来得及为铁甲祭人怎么活过来而震惊,就看见阴影处一个铁甲人骤然冲出来,手中重剑直直劈向一个背对着它的青年男人,林城瞳孔一缩,凄声喊:“大哥!”
林岳听见背后劲风声就心下一沉,他第一时间转过身但是也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铁黑色的大刀冲着自己的脸劈下来。
就在这一刻,一道剑光从他旁边划开,生生横斜扛住劈下的重剑,男人猛地抬腿一踢,直接把反应不及的林岳踢出攻击范围,同时借着力道身形在半空中一转,长剑划过重剑撕开尖锐的火星,伴随着长剑被劈断的劈裂声,他的身形如猎豹在地面上划过,铁钉靴底摩擦地面生生划出去七八米才卸下力道。
这一系列动作浑然天成,周围人都看呆了,铁甲人们仿佛有意识一般都冲着他围去。
林城看着转瞬间就被铁甲人重重包围的霍风急得大脑一片空白,他看着霍风扔掉断剑,下意识就把怀里的剑扔过去:“霍哥,剑!”
殷宸才刚迈进石门,就觉得前面一股巨大的拉扯力,她的身形和感知瞬间扭曲,再回过神来已经回到剑里,一个温热宽大的手掌握住她的剑柄,狠狠斜劈而过,皮肉和骨骼被撕裂的声音瞬间充斥着她所有的感官。
殷宸所有的国骂都咽了回去,她看着面前支离破碎的腥臭血肉,不觉得恐惧与厌恶,却只觉得头皮都在发麻,一种无法言语的兴奋与悸动让她的剑身都在轻颤。
她是剑啊,天下至锋至正,以杀伐镇邪魔,威慑天下所向披靡的剑中帝王。
忘了多少年了,没有人再能握起她,没有再能用她斩邪杀伐,甚至没有人再能找得到她。
她的名姓被遗忘,她的威名被封藏,只能在这里漆黑幽暗的地下墓穴虚度没有尽头的时光,一日又一日无可奈何地感受着力量与生命的消逝。
但是今天,从今天往后,一切都将不一样了。
银白的剑身在幽暗的空间中散发着冰冷又嗜血的寒光,霍风握着剑在铁甲祭人中来去,靴尖轻点,整个人如箭般散发着迅猛而凌厉的杀意,一颗颗被头盔包裹的腐烂头颅坠地,在地上腐蚀出森白的烟气。
但是与他冷酷狠绝的举动不同,霍风清俊英挺的侧脸没有一丝表情,没有兴奋也没有恐惧,内敛平静地像是在街上漫步。
霍风劈开附近一圈的铁甲人,看着源源不断涌过来的铁甲人,长剑在手中一转,他遥遥对林岳颔首,低沉说:“分开走,主墓室见。”
言罢,他直接转头朝着一道石门冲去,身后的铁甲人们也紧紧追上。
林岳喘着气站起来,一挥手朝着对面的门跑去:“不要恋战,立刻走!”
林城跟在队伍中,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往后看。
刚才情急之下扔了那个女生物的剑,以她的凶残脾气不会要生撕了他吧...咦?她人呢?
......
殷宸被霍风带着一路狂奔,虽然是一把剑,也尽情享受了私奔的沙雕快乐。
身后那些铁甲人不知道怎么就认准了霍风,一路穷追不舍,但是霍风也是厉害,生生七扭八歪绕迷宫似的把他们都甩飞,而且殷宸发现霍风还不是乱走,当他停下时,殷宸就注意到他们现在停留的这一处地下小暗河是整座陵墓难得清净点的地方。
霍风停下步子,长时间激烈的奔跑也不过让他的呼吸急促些许,他容貌英俊清冽,神情冷淡平静,此时脸上浸着一层薄汗,松散的短发遮住小半个额头,显出一种近乎禁欲的锋利美感。
他身上穿的皮马甲敞开,里面被浸湿的军制衬衣紧紧贴在身体上,宽肩窄腰倒三角,那一身流畅饱满的肌肉线条别提多性感了。
殷宸严重怀疑是他的手心太烫,烫得她整把剑都有点不对劲。
战斗结束,她又能从剑里面飘出来,她蹲在一边,看着霍风握着她的剑身往河边走,从背后看,我的天,那一双修长劲瘦的腿,那一把凌厉漂亮的小劲腰...
殷宸吸了吸口水,对规则质疑:“我觉得我不太对劲,怎么跟个变态似的。”
规则心说你以为吸阳气什么的是闹着玩的吗,但嘴上却义正词严说:“这锅我可不背,这明显是你自己的个人素养有问题。”
殷宸觉得不是:“我觉得我还没有饥渴到这程度。”
规则肯定说:“不,你有。”
殷宸...殷宸居然有一点迟疑。
她现在对自己的底线其实也不是很自信。
这时她看见霍风离河边越来越近,不免有点着急。
这男朋友怎么这么不省心呢,她说这清净可没说这里安全啊,这暗河藏着不知道多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一张嘴能给你生吞了信不信。
她颠颠跑过去,还埋怨霍风水壶里不是还有水吗,怎么那么讲究非得洗手洗脸,非找事儿。
然后她就见霍风单膝蹲在地上,捧起一汪水就往自己的剑身上倾洒,剑身上凝固的腐肉合着血水立刻往下淌。
殷宸一噎,心里还怪甜的。
算你有良心。
虽然她也想干干净净的,但是这里的确有点危险,她在后面拽着霍风的衣角打算把他往后拽,想想也知道如果一个人突然被后面拽一下肯定吓得够呛,等他转悠着找她的时候就没心思再凑暗河边上...
就在殷宸碰到他霍风衣角的一瞬间,他突然转过头,直直看向她。
殷宸僵在原地,顿了几秒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太弱了处于非自动隐身状态,他应该是看不见的。
霍风又转过头去,继续洗剑,殷宸这才回过神来,男朋友这眼神太通透了,她还以为他看见了她吓一大跳,该说不愧是倒斗界数一数二的霍主吗。
她深呼一口气,这次做好了心里准备继续拽他的衣角。
衣角无风自动,霍风怕衣服被撕裂不得不往后挪了挪,这样洗剑就不太方便,他两手都是血和水也抽不出手,他叹一口气。
殷宸只看见霍风突然叹一声,扭过头来像是多无奈地看着她,抬起那只没握剑的手,用干净的手背轻轻碰了碰她拽着他衣角的手,又靠过来用温热的脸颊贴了贴她的额头,像是安抚一只调皮捣蛋的小宠物。
“乖,别闹。”他想了想,又哑着嗓子低低说一句:“很快就洗好。”
殷宸:“...???”
殷宸一脸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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