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瑾歪着脑袋仔细聆听,这个姑姑……倒真的懂一些!
卫云见南宫瑾听得出神,伸手将“士”“商”一圈,问南宫瑾:“若官府代替米商向农民借贷,待到青黄不济的年份,农民既得纳税又得偿贷,两件都不能缓,怎么脱身?”
南宫瑾略一思索,皱眉答道:“三十六计,跑……为上策!”
卫云赞赏的点了点头:“不错!三十六计,跑为上策。农民一跑,就成了流民;流民一增加,匪民就开始增加;匪民一旦结成势力,祖宗的根基也就不会再稳。”
南宫瑾惊恐的睁圆了眼睛:“有……那么严重?!”
卫云微微叹息了一声,将写着“士”“农”“商”的纸丢到火盆里,拉住南宫瑾的手温言警告:“朝堂上的事情,一招下错,满盘皆输。阿瑾官粮的想法当然不错——把流于民间的财富集中到官府手中,充盈国库,正中了皇上的心意;但此事具体操作时,却有许多复杂的因素需要考虑。所以阿瑾,凡事有两面,以后得学会考虑周全才行!”
南宫瑾嘟着嘴,听完卫云一席话,低着头半晌不作声。
忽然,南宫瑾抬头朗声对卫云道:“姑姑简直比阿瑾的师傅们厉害得多!阿瑾以后再也不会小瞧姑姑!凡事都听姑姑的!阿瑾要让姑姑当自己师傅!”
卫云心中一紧,沉着脸轻声斥责:“阿瑾!不可胡说!小心让师傅听见!”
南宫瑾听到斥责,闷闷的“哦”了一声,又重新低下头去。
卫云伸手抚了抚南宫瑾的脑袋,微微叹息了一声。
自己一介女流,哪里比得上太傅们有学问?太傅们没有教给南宫瑾那些东西,并非他们教不了,只因为他们不愿教罢了……毕竟,南宫瑾的身份特殊啊。
几日后,南宫裔下令官山。
由官府经营采铁、炼铁、买铁,成立专门司局管理此事,治粟内史与少府共同协理,谨慎行事;另派了督察官,专门到各地考察民情,及时上报。
卫云知道南宫裔对南宫瑾官粮的想法动了心,想将流于民间的财富集中到自己手中,充盈国库以抑制各地藩王,并供应军饷来应对外邦侵犯;但碍于米粮乃国之根本,加上米商钱三的“钱家米铺”已在京中形成垄断,与各地藩王、世家门阀的勾结盘根错节,想径直动作米粮的事并不容易,所以先拿铁商开刀——毕竟梁风一死,民间的铁垄断刚刚被打破,新的垄断尚未形成,如今恰巧呈现一盘散沙的局面,所以官山的阻力会小许多。
南宫裔在官粮前,想先官山以作试探——若官山能够成功,则汲取其中经验,继续施行官粮;如果官山都不能成功,那么官粮的事情,就业只能暂缓不行。
此令一出,立刻引发了一片争论,褒赏声、反对声皆有,众口不一。
各地官员暂时拿不准皇上的心思,都在观望,各地藩王自然也不必多说。
就在百官观望时,念顾白却率先下了一个官山令,在封地上雷厉风行的推行开来。
南宫裔因此十分高兴,作为赏赐,为念顾白加爵,封为亲王;南宫裔此举一出,引得朝中百官、各地藩王皆错愕不已——外姓藩王加爵亲王,在大盛朝闻所未闻。
如此不合祖宗礼法之举,顿时让百官藩王们明白了皇上官山的意愿有多强烈。
官山令因此顺顺畅畅的推行了下去,再无半点阻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