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天早上都比我早起好多。”
被他那仿佛抱怨一般的话打断思绪的年轻法老王皱了皱眉。
“朕起来了, 你可以继续睡。”
他说, 搂着对方的手臂收紧了一点,让彼此的身体更加贴近了一些。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总是下意识的想要去碰触那和自己的肤色呈现强烈对比的白瓷色的稚嫩的脸颊。
软软的, 暖暖的。
还有一种奇妙的从身体深处泛出的说不出的舒适感。
只是,他的手臂刚稍一使劲, 那本来轻松地搭在他肩上的手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肩,不肯让他贴近自己。
甚至, 还将他的肩使劲向外推了推。
“王兄——”
在生气?
为什么?
如此想着的年轻法老王松了松手臂的力量, 让他怀中的王弟得以将身体向后挪了一点。
那双浅紫色的大眼睛正正与他对视。
“而且你每天都比我迟很久睡觉。”
“……嗯?”
年轻的法老王这一声的语调略微上扬。
他开始明白他的王弟是在抱怨他经常让王弟留宿在他寝宫的事情。
在察觉到这一点之后,他沉下脸来,露出明显的不悦神色。
作为唯一得到他允许可以留宿在法老王寝室的人……好吧, 他不指望他这个完全忽视尊卑之别甚至胆敢打断他下达王命的无礼王弟会因此而受宠若惊。
但是, 他怎么敢当着他的面抱怨这种话?
果然近来他是把他的王弟宠过头,越来越放肆了。
年少的王弟似乎没看到他阴沉的脸色, 只是自顾自的说下去。
“你每天一大堆的事情做不完。”
“…………”
“你连陪我下棋都抽不出多少时间。”
“…………”
“有时候你会忙的连吃饭都要推后。”
“…………”
“还有——”
“你到底想说什么?”
听了半天越听越困惑的年轻法老王皱着眉, 不耐烦地打断了似乎意犹未尽还要继续说下去的王弟。
埃及年少的王弟一撇嘴。
“我不要过和王兄一样起那么早睡那么晚做那么多事还完全抽不出时间陪艾玛和栗子球玩整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不能休息的这种完全‘不是人过的’生活!”
这一句话说得是流利无比、干净利落、斩钉截铁、荡气回肠。
亚图姆:“…………”
***
埃及年轻的法老王看了看天空,金色的太阳悬挂高空发出刺目的光辉,刺得他的眼微微眯起。
然后,他绯红色的眼再一次落到他怀中的王弟的身上。
“你害怕权利?”
他的语调平缓淡然,听不出任何人类的情绪。
他浅褐色的手指轻轻滑过他的王弟和他一样的金色额发。
“或是……在害怕朕?”
他不是蠢人。
他的王弟也不是蠢人。
他和他的王弟都明白他说这句话的意思。
他现在要的, 也不过是一个答案。
“并不是因为害怕……”沉默了一会儿,年少的王弟开了口。“不,其实要说是害怕也可以。”
“但是我害怕的, 并不是王兄你。”
“因为我和王兄在不同的地方长大,就算容貌很相似,可是生活也好,习惯也好,我们依然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王兄遵循的是你自小习惯的埃及的规则,但是,我长大的地方却无法认同那些你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在同一件事上,我想,我们往往会采用截然相反的方式去处理。”
“如果我拥有了权利,我无法保证自己不去阻扰你的决议。”
“如果这样的话,我们之间就会有争吵吧?”
“如果反对你,你会生气吧?”
“我不想这样。”
“我所害怕的,是因为这种事情越来越多,最终使得王兄将我视为敌人……”
成为敌对的双方这种事情,冥界之门前那一次就够了。
他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我一点都不想因为某个我不需要的东西影响我和王兄的关系。”
年少王弟白皙的手指摸了摸他的王兄俊美的脸,他笑了起来,孩子般的脸上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在埃及,我只要有王兄就好了。”
凝视着他的王弟的笑脸,年轻的法老王没有说什么。
他收紧了自己的手臂,轻轻贴上那近在眼前的稚嫩柔软的颊。
这一次,他没有被推开。
他的王弟的白瓷色的手臂乖巧地环住了他的颈,贴着他的颊轻轻蹭了蹭。
弯弯笑眼,煞是可爱。
“王兄~~”
“嗯?”
“我要喝酒~~那个红色的葡萄酒。”
“不行。”
“王兄……一点点就好。”
“不行。”
关于这件事,再怎么撒娇也没用。
他一点都不想再看到他的王弟抱着头一脸苍白难受地蜷缩在他怀里的样子。
“……哼。”
不给算了,大不了下次乘另一个他不在的时候命令侍女拿过来就是。
如火焰燃烧那般纯净的赤焰瞳孔凝视着他怀中的王弟。
然后,年轻的法老王抬头,对侍从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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