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刺客的确是利比亚人。
一部分利比亚贵族和军方将领们不满于利比亚王向埃及求和, 甚至将利比亚唯一的王室继承人送来埃及。于是他们派遣人混入使节团, 伺机刺杀法老王。如果失败,就转而杀死利比亚公主。
无论是法老王还是利比亚公主,只要任何一个刺杀成功, 这一次的和谈就不可能成功。
宴会之上,每个人桌上都备有酒和果汁, 任人挑选,而埃及王弟的桌上只有果汁。
刺客们的目标一直集中在法老王的身上, 有毒的只是法老王桌上的酒和果汁, 王弟本来是安全的。但是因为酒的事情他和法老王多说了几句,法老王让侍从给他倒果汁,那位侍从便顺手将王的果汁倒了过去。
一时不慎而犯下大错的侍从一脸死灰, 被两个侍卫带了下去。
来自利比亚的人们惶恐不安地待在一片狼藉的大殿之中, 他们不敢离开,手持利器的埃及士兵们围在四周, 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那些对此事一无所知的舞姬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相比起来, 利比亚的公主反而要冷静得多。她安静地坐着,目光不时看向对面,大殿左面的一间侧房,她落在那扇关得紧紧的门上的目光很复杂。
房间里的气氛很压抑,虽然人并不多, 但是没有人敢开口说话,就连呼吸都尽可能压抑到最轻。
年少的王弟被放在铺上软垫的长椅上,爱西斯女神官正在查看他的情况, 想尽办法抑制住王弟身体里毒性的蔓延。
埃及的神官很多都兼任医师,爱西斯的医术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论到毒的精深,埃及王宫里还没人能比过她。年轻的法老王服用的□□,就是由她来调配的。
只是此刻的女神官的脸色看起来并不轻松,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神情也越发显得沉重。
年轻的法老王站着,面无表情,冷淡目光让人很难明白他的想法。
马哈特大神官站在他身前,低着头将刚才所查到的事情向他禀报。他仿佛是完全以一种局外人的身份客观地叙述着一切,既不夸大也没有丝毫隐瞒。同样闻讯赶来的赛特安静地立于一旁,他的脸色很难看。
他知道,马哈特不可能置身事外。
年轻的法老王一言不发,直到马哈特闭上嘴之后,他绯红色的瞳孔看了他的大神官一眼,然后转过身,看向他的王弟的方向。
只是爱西斯挡在了王弟的身前,遮住了他的目光。
马哈特的声音一停下来,整个房间更是鸦雀无声,只是偶尔传来爱西斯低低的吩咐侍女做事的声音。
抬头看了一眼亚图姆毫无表情的侧脸,马哈特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
“法老王……”
一记响亮的耳光,在这个沉寂到给人极大压迫感的房间里越发显得巨大。
爱西斯回头向这边看了一眼,又转过头去。
年轻的法老王在回身的一瞬毫不留情地甩了他的大神官一耳光,那手劲是如此之重,竟是让马哈特那高大的身子都不稳地晃了一晃,后退了一步,这才竭力稳住了身体。
绯红色的瞳孔盯着马哈特,目光虽是冷淡的,但是眼底深处却能清晰地看见因为难以遏制的怒意而燃烧起来的艳丽火焰。
“朕废除你大神官的职务,马哈特,把你手上所有的事务移交给大神官夏达。”
马哈特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抖了一抖,然后,他跪了下来。
“是……”
他低声回答,头低垂着,脸上的神色是难以形容的复杂。
年轻的法老王瞥了站在一旁的赛特一眼,然后,他转身向爱西斯走去。
赛特看着少年王的背影,他张了张唇,似乎想为马哈特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闭上。
接待利比亚使节团的事情是由马哈特一手负责,今晚的宴会也是由他安排,结果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马哈特难辞其咎。
有过必罚,有罪必究。
赛特俯身,摘下挂在马哈特颈上的黄金轮。马哈特仍旧跪在地上,手握得很紧,青筋暴起。他咬紧牙,竭力压抑住自己,低着头一动不动。
他被废除了大神官的职务,已经没有了拥有黄金神器的资格。
他站起来,跟着赛特走向门口,虽然很担心王弟会怎样,但是现在即将被押入牢中的他不能再留在这里。
“对不起,王,爱西斯能力不足。”
女神官从身后传来的轻柔的声音让马哈特和赛特的心同时一沉,还没等他们回头,突然一声巨响——
爱西斯安静地站着,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半掩住细长的眼。
“赛特,朕不想再看到那些利比亚人!”
年轻的法老王重重砸在桌上的拳头握得很紧,那紧绷的拳下,由坚硬的西克莫木料精雕而成的嵌着金纹的桌面上不堪重负裂开了一道长长的细缝。
赛特皱了皱眉,他张嘴想说什么,站在他身边的马哈特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神色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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