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至于此?朱都监提孤军北上,取黄州斩齐藏珍,破蕲州诛叛徒李福,败司超夺光州。夜袭涡口,一举攻破北贼在濠州布下的防线。他所立之功,除了柴大将军外,谁能可比?如此功臣,这般待他,岂非寒了将士的心?”
面对李景达这肺腑之言,陈觉甚至懒得与之辩解,只是淡淡地道:“此乃上意,觉只是听命而行。大王若是有异议,去问陛下便是。”
李景达气得胸口不住起伏,却也不再说一句话了。
李景达为帅魄力不足,给他能打之将,他能打出好的成绩。但是给他一个陈觉这样的监军,他却又没有反抗的勇气。
只能随之任之。
紫金山。
朱元站在高处,看着远处的周军大营,脑中想着如何将粮食运到寿州城里。
只要能够将粮食送进去,他们也没有必要玩命地跟周军死磕了。
虽然他的本性恨不得跟周军打个海枯石烂,将功劳赚足了。
但经过这两个多月的斗智斗力,无不证明了一点。
周军在方方面面都胜过他们,这种实力的差距已经不是几个兵几个将能够弥补的。
想要逼退周军,还得靠契丹的力量。
但是寿州若失,江淮门户大开。即便周兵退了,复来之日,他们同样无力阻挡。
此番大战,他们已经丧师十数万,没有五年以上的修养,恢复不过来。
守住门户寿州,借助契丹逼退大周,这是南唐目前最好的出路。
“都监!”
一个书生打扮的人,神色慌张地走到了近处。
朱元奇道:“宋先生,怎么了?”
来人叫宋垍,是他的门客。
两人在金陵认识的,相交莫逆。
朱元在淮南西路征伐时,察觉了手上的兵越多,很多细节处理不过来,便修书将宋垍请到了军中协助自己处理军中琐碎事情。
宋垍快步来到近处道:“不好了,刚刚有人来请都监,说是齐王请你去濠州议事。”
朱元笑道:“这有什么不好的。大王是大元帅,邀请某商议军务有何不妥?”
他讨厌陈觉,但并不讨厌李景达。
宋垍摇头道:“大大地不妥。都监细想,我们打了两个多月,齐王何曾招过任何一将去濠州?不曾,齐王虽是大元帅,但真正的大权在陈监军手中,故而从不干涉前线事务,所有军令皆出自陈监军之手。”
“都监与陈监军不睦,此番他派人来请监军去濠州,十有八九有诈。都监这一去,那就回不来了。”
朱元脸色骤变,骇然道:“不至于吧。”
宋垍肃然道:“将军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其他诸将,看看他们是否得到了召见?若他们也得到了召见,那便是属下多疑了。可真只有都监一人,此去必然大祸临头。”
朱元不敢迟疑,分别去了边镐、许文稹、林仁肇、陈德诚的营寨,发现的确只有自己一人召见。
朱元惶恐之下,更不敢前往濠州,一边假装军情紧急,脱不开身推诿,一边派人去濠州打探消息。
果真得知朝廷接替自己的人选都已经在濠州等待了。
朱元惊怒交加,想着家中妻儿,急得都有自杀的念头。
宋垍喝道:“大丈夫何不投富贵,何必为妻儿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