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府谷的体量不足以给予对方更多的良驹支持。
不过此事折御勋做不了主,去府州的时候,得向折德扆开口将张百里讨要来。
罗幼度动了心思。
折御勋如此坦率地说出来,想来也没有将此人才技术私吞的意思。
罗幼度又聊起了北汉的情况。
杨重训也不隐瞒,将自己知道的细说:“伪汉国一直受到契丹的压榨,本就地贫国弱,每年还要上缴岁币。直到无不为相公入相以后,主张自食其力。开始整顿朝纲,开垦农田,灌既牧场,通过各种手段收编劝降了境内大大小小的山贼,令得伪汉国情况大为好转。若非此番惹着陛下,要不了三五年,说不准伪汉国能恢复几分河东原有的风采。”
“可惜伪汉国不知天高地厚,惹了陛下。那真是自取死路了……”
杨重训口中的“无不为相公”说的就是郭无为,他姓郭,名无为,字无不为,号抱腹山人。
罗幼度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就在罗幼度与折御勋、杨重训聊着北汉事情的时候,晋阳城内起了一波不小的争执。
起因在于刘继业请命夜袭敌营。
“陛下,现在敌营三军会师,正是我军最佳时机。末将恳请陛下批准,让末将领兵五千,夜袭敌营。”
刘承钧惊疑地看着请命的刘继业,说道:“刘都虞候,这前段时候,贼兵只有三万余,你不请命夜袭。现今城下兵士已多达七八万之数,你只领五千兵士,岂不是以卵击石?”
刘继业官拜侍卫都虞候。
刘继业道:“陛下,情况完全不同。之前三万兵,看似少,但其实无迹可寻。贼首罗幼度是知兵之人,三万兵士的营垒环环相扣,相互照应。他手下又有不少能人,驻守各处。末将一直暗中寻找机会,一筹莫展。”
“就算奇袭侥幸成功,最多也只是制造混乱,伤不了对方筋骨。我军兵少,这种消耗,并不值得。”
“现在情况却不一样了!”
这时,身旁传来了一句刺耳的质问,“有何不一样?是因为敌营中有杨重训,他是身在中原,心在我大汉?”
说话的正是受到刘承钧冷遇的枢密使段常。
这个段常是大同云州人,早年追随刘崇立下了不少功绩,因精通契丹语常充当外交大使与契丹贵族往来,久而久之就成了契丹的传声筒。
北汉有难,刘承钧这个皇帝修书求援,契丹慢慢吞吞,但只要段常亲自出面求援,契丹兵马就如期而至。
段常行事也因此而乖张。
刘承钧在重用郭无为之后,就渐渐冷遇了段常。
但随着契丹援兵久久不见踪影,郭无为又分析,他们可能为契丹所抛弃。
刘承钧心乱如麻,重新启用段常,将他叫至身前,好生安抚,希望他能出使大同云州,探一探口风,求得契丹援兵。
正好刘继业前来求战。
段常作为契丹忠实的走狗,对于刘继业这样的人物也很敬重,多次放下身份相交。
耶律屋质看得很清楚,北汉是不可能长存的。
不是给中原覆灭,就是被他们吞噬。
已经打烂的河东,不可能如之前那样,再出几个天子了。
所谓河东有真龙气,也就赵匡义会相信。
不管河东是为谁所得,刘继业这样的名将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耶律屋质希望段常能够跟刘继业搞好关系,以便在关键时候,为他们所用。
但刘继业对于契丹并无好感,更不屑段常这种吃着汉家俸禄为契丹办事的行径,不加理会。
这自然令段常嫉恨,出言嘲讽。
刘继业心里窝火,忍气道:“陛下,现在贼兵三军齐聚,这三军中有为罗贼逼降的李筠部,有赵匡胤一手训练出来的殿前司,还有不熟悉的府谷折家军,更有新降的麟州杨家与岚州刘绍部。这些军队相互之间存在着一定的怀疑,而且数量过多,即便罗幼度再了得,黑夜中亦不可能从容应对,正是千载难逢的可趁之机。”
“我们借助夜色袭击,一边高呼李筠谋反,一边高呼殿前司为赵匡胤报仇,一边呼府谷折家、麟州杨家配合我汉军杀敌。慌乱之间,诸多部队的不信任,能够令得他们相互猜忌,相互防范,甚至互相残杀,导致炸营。”
刘承钧顿觉有几分道理。
段常却冷笑道:“说不准刘都虞候直接上演一出阵前请降呢。”
刘继业怒视段常喝道:“我刘继业岂是这等小人!”
他双目圆瞪,威势十足。
段常吓得小退了一步。
刘承钧也是惊疑不定,片刻道:“都虞候乃国之栋梁,朕有大用,断不可轻易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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