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国爷,子时良宵入睡,正该是养身之时,您怎么不休息?”刘奶奶依旧是那一身素服,显得和蔼可亲,又特别温和,不过此时脸上却有难掩的疲惫之色,说起笑来感觉好像也很疲累似的。
“奶奶,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杨存此时不敢有半分大意,本能的后退一步,警戒的看着眼前的花甲老人。末生九尾,九尾皆活,灵猴王依旧淡定如水,只是静静跟在刘奶奶的身后。
虽然它一直表现得很温顺,不过杨存根本不敢小看它。它能杀死角蜥王,而不到半米高的猴群三三两两就抬起巨大的角蜥王尸体,龙池嘴里常说的灵物八成就是它们,这些灵猴绝对是其中的交交者。
“唉,我只想安享晚年而已,哪有你们说得那么神?”刘奶奶犹豫一下,摇了摇头,苦笑着说:“本是阳成的故人,你们来此老身甚感欣喜。可有些事你们不需要知道,老身不会害你们,您又何必咄拙相逼呢?”
“奶奶,杨某虽然信您,却也是不知真相死不罢休之人!”杨存脸色略显苍白,但还是厉声喝道:“您长年隐居于此深山中,却又为何收了那么多的弟子?这院子里前前后后诡异甚多,妖骨花、九尾猴还有那玉体白蛇、横死的角蜥王,屋后更是断崖吊桥,异香四散,你叫杨某如何相信你?”
“您看见吊桥了?”刘奶奶这时倒是有点诧异,反而惊奇的问了杨存一声。“是,昙花一现,如同海市蜃楼。”杨存不隐瞒,也知道隐瞒没什么用处。“终究不是有缘之人。”刘奶奶呵呵一笑,摇了摇头。
看了看旁边的龙池,手一挥,那猴王不知从哪儿搬来了一套茶具放在桌上,旁边的小猴群仿佛也通晓灵犀似的准备好炉火。一杯香茗,夜半幽静,更是异香奇浓。刘奶奶刚泡完茶。
看着已经紧张得几乎浑身僵硬的杨存,温和的笑着说:“国公爷不必如此拘束,老身就在你面前,不过一介肉体凡胎之身,您年纪轻轻三丹在身,难道还惧怕老身这柔弱老妇吗?”
“我只想知道我所疑惑的事。”杨存说话的时候,语气已经带有一点嘲讽。三丹之境可笑,两个四丹高手都杀不了的角蜥王就那样被猴群轻而易举杀死,旁边还有那虎视耽耽的九尾猴王,要是它一怒而起,自己恐怕根本就连一回合都挡不了。
“其实没你们想得那么复杂。”刘奶奶叹息一声,轻声说:“那妖骨花是我种下,本来是想引角蜥王,没想到竟将玉体白蛇也引来了,那小东西虽是灵物,却非毒无恶,老身不愿伤它性命。种那妖花、捕蜥王,也只是为了获取老身想要的药材而已。”
“此子”刘奶奶顿了一下,看了看龙池,苦笑着说:“应该叫龙公子吧,从他进来的那一刻起,老身就知道我不得安宁。
从他一身的毒蛇和药味,我就已经知道他是苗族的蛊人。他们向来亦正亦邪,行事全凭心情,荒蛮未开,老身不想与他密切往来。可此子天赋极高,处处探寻老身的端倪,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肯放过,这一日倒是让老身心惊胆颤。”
“龙池的为人我信得过。”杨存说出这段话的时候,心里也反问自己,为什么这样一个恶行累累的朝廷钦犯,自己还选择相信他?
可事实上虽然仅数面之缘而已,自己却真的很欣赏龙池的为人,杨存打从心底里完全不相信他真是个穷凶恶极之人。
“老身也相信他心怀善意,行杀却不为恶。”在刘奶奶说话的时候,猴王似乎也像心领神通一样,转身打开侧屋的门,慢慢从里头拿出好几条已经没有气息的毒蛇。
“怎么回事?”杨存顿时心里一颤,本能的站了起来,这些毒蛇是龙池的心爱之物,原本留它们在屋内是为了守护那名病童,为什么只是一刻的工夫却尽数死去?
“所以我说我信得过此子。”刘奶奶说话的同时也缓缓接过蛇尸,慢慢将蛇头轻轻掰开,低声的说:“那幼童身中奇毒,灵物亦药亦毒,不论行医、问蛊还是从巫之人,谁不视灵物为珍宝?
此子虽医毒两术皆高明无比,但对灵物之知却愚昧得可怜。他身上唯有此蛇有缓毒之用,虽说是最下等之灵物,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说话的时候,刘奶奶轻轻掰开蛇嘴。
只见那小小的蛇嘴内已经是溃烂一片,黑黝黝散发着恶臭,而刘奶奶也慢慢将那苍老手指按上蛇尸的额头,只是轻轻一扭,原本空白无物的蛇额上竟然在鳞甲间隐隐露出一个小小的角,一个如同指甲一样不起眼的小角。
“入灵,无名。”刘奶奶说着。将蛇尸递给一旁的猴王,温和笑着说:“这蛇虽不入灵物之列,但也通晓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