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渐变粗重呼吸声传进安斯尔的耳朵。
几百只马蹄奔腾的声音一阵一阵地冲击着法师身后的军人与奴隶们的心脏,他们的心跳越来越快,直到某一刻的突然停止。
无数道凶狠的目光盯上了站在中心的潘尼和安斯尔,奴隶们很清楚,这种瞪视以往会为他们带来死亡的惩罚,不过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们已经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
奴隶之中,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人却没有其他奴隶那么慌乱,尽管他的手心里同样满是冷汗。
细细观察可以看到,面对近在百余步之外的威慑力量,一些怯懦的奴隶竟是以这个人为中心站立,似乎对这个人有着某种依赖。
博尼斯,我们该怎么办趁大部分的军人都到了壁垒前列,没有人注意到这个阴暗角落的时候,一个满头冷汗的青年奴隶在这个中年人耳边低声嘀咕。
这个在往常能够为奴隶带来杀身之祸的举动此刻却被忽略,因为没有军人把注意力放在这几个奴隶身上。
虽然安斯尔频频回头,试图盯紧这些奴隶的情绪,以便在叛乱露出苗头之前作出举动。
在他看来,身后的这些奴隶的威胁显然比眼前的敌人更值得堤防。
不过他也不可能看到隐秘的阴影处生的对话。
博尼斯,我们要逃走吗另一个奴隶小心地询问,恐惧的光在他瞳孔深处频繁地闪烁着。
逃走这个名为博尼斯的奴隶轻轻甩了甩手,出一串清亮的镣铐撞击声。
一个带着点讽刺的笑容出现了他的脸上,而旁边的奴隶面色灰败。
戴着这些东西,想要逃跑也是不可能的事情,结局只会是落到图坎人的手里。
比起塞尔人,凶悍的穆兰人更不是仁慈的奴隶主。
至少大多数塞尔人很少虐待奴工,更不会无故杀人取乐
听着。这个博尼斯低着头,微微地笑了笑,一丝凶悍的味道在他的嘴角绽放。
周围的奴隶怀着期待地把耳朵附了过去。
一会儿如果势头不好,我们立刻冲过去抓住那个法师这个人声音低沉,充满了果决的味道: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潘尼的后背忽然有种被针毛轻轻攒刺的不适感,似是来自某种不怀好意的盯视,他皱着眉回头一看,只看到一群低头不语的奴隶。
那个名为博尼斯的奴隶也是一样。
法师把头转了回去,奴隶们的心思浮动是正常现象,如果说处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没有异心,那就是要求这群奴隶如同骑士一般忠诚,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旁边的塞尔骑士喉间出了一声咕咚的声音,这种声音产生于唾液的吞咽,越来越不对劲的气氛在身后升起,而在骑马人手擎的火把之下,图坎人那一张张凶悍的脸孔出现在了一干塞尔人的视线之下。
与塞尔人相比较,图坎民族的脸型稍稍有些特别,他们鼻梁稍低,眼睛很圆,额头比大部分费伦人类都扁,呈棕色的瞳仁似乎天生带着凶悍的野性,而略微赤的黄铜色皮肤似乎将这股野性更加地放大了,远远看去,就好像一群血染成的凶兽。
他们确实是一群嗜杀成性的马匪。
土地羔羊或是鲜血
中气十足的怒吼从一群马匪口中整齐地呼喊出来,大量箭矢划破空气,落在简陋的工事之前,显然,这并不是攻击。
而是某种预告。
作为曾经戍卫日出山脉的军人,安斯尔对图坎人的习俗并不是一无所知,知道图坎部落会在正式动攻击前用这种方式进行劝降,这是一种仪式。
即使是抢劫之前,这种仪式也要照例进行,当然,需要保密的偷袭例外。
图坎人用讥诮而轻蔑的目光注视着简陋的营地与其中怯懦的奴隶与戒备的军人,经验丰富的盗匪很容易从那些强持镇定的眼神中捕捉到那一丝丝慌张与惊惧,这让他们心中的不屑情绪更浓了。
土地,羔羊或是鲜血安斯尔左右望了望,知道如果就这样让图坎人动攻击,低迷的士气会让己方一败涂地,他站立起来,右手的盾牌稍稍抬起,肌肉紧绷,这能够让他在图坎人的弓弦响起的刹那做出防护。
你们在自取灭亡,图坎人,你们要清楚,你们询问的对象是这片土地的掌权者。
掌权者一个高大的图坎人出一串长笑:这片土地上没有领主,红袍法师。
安斯尔面色阴沉下去,对方的答复让他知道,这些图坎人的劫掠是有预谋的。
而我们是荒野的儿子。这个声音带起了一片刺耳的呐喊。
一大片箭矢射在了一众军人竖起的大盾上。
撕碎他们高大的图坎领大声的咆哮着,马背上的黑袍学徒微微地一笑,身后的刺客消失在了马鞍上。
两百支强弓弓弦震动的声音如同雷鸣,箭矢好像雨点,不过这雨点的度却快如闪电,在这片致命的,
更多的箭矢落到了粗糙的战地之内,又有零星的几声惨呼传了出来,这阵箭矢给予塞尔人造成的伤害不大,不过显而易见的是,在这种箭雨的压制下,安斯尔和手下的军人根本难以冒头。
而游牧骑兵却分出了一部分前锋,马蹄整齐地缓缓向塞尔人藏身的低地地带推进。
很明显,他们的打劫经验十分丰富。
必须冲锋。勇敢的塞尔骑士瞳孔深处燃烧起了一点火焰,握紧了长剑与盾牌。
如果任这些骑兵推进入这片地域,那群奴隶立即就会出现异动,恐怕立时就会引起混乱。
何况周围的军士已经开始军心浮动,他必须做出表率,否则就会一战而溃。
即使是在这片魔法横行的世界上,冷兵器的战斗,还是要靠将士的勇猛做出表率。
他沉了一口气,将链甲的纽扣锁紧,表情肃穆起来。
肩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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