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的船了,但现在危险也已经过去了,他们失去了最好的攻击机会。
法军的船比之要快上许多,他们现在就算返回来追,也不可能追上。
正当路易长叹一口气的时候,突然听见那船尾处有人喊起来:“他们发来旗语,说‘法兰西人,别以为英格兰人是笨蛋,会看不出你们的这些小把戏。只是因为我们也很讨厌科西嘉人,才不来找你们的麻烦。但愿上帝保佑,让你们和科西嘉人同归于尽。永别了!’”
他们居然知道了!
路易大为意外。
“难道是我的欺骗暴露了?可是究竟是哪一个环节?难道从一开始就被看穿了?”
路易开始后怕起来。刚才自以为得计,想不到居然失败了,而且失败得这么彻底。
与路易相反,听了不列颠人发来的旗语的其他水手,这个时候都是咬牙切齿的。他们纷纷跑到杰克船长面前,要求追上去,“给这帮狗娘养的一炮”。不过,杰克船长却颇为冷静,直接把这些人骂回了原来的岗位。
船尾之人又喊了起来:“他们最后说,‘下一次若是要玩这种把戏,最好能够换一副旗帜,别一边挥舞法兰西的令旗,一边谎称是科西嘉人’。”
原来是这样!
路易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错在哪里。就在船体结构上都是各有各的样式,又何况是旗语的旗帜。这正好像是一支军队的军服,以及司令官的印章一般,都是极为神圣庄重的东西,自然是每个国家都有每个国家的不同。
想到不列颠人说的话,路易突然明白了他们会放弃攻击的真正原因。不是讨厌科西嘉人那么简单,应该是发现了法军的其他船只。他们可能觉得以一敌众太过悬殊,所以才知难而退,只是因为不想在法兰西人面前低头,也不想承认自己的勇气不足,因此才称讨厌科西嘉人。也许讨厌科西嘉人是真的,但绝对不是主要原因。
一场虚惊就这样过去了,过去之后倒是有些舍不得了。也许路易有自虐心理,不喜欢平平安安、无风无浪,反而更为喜欢那危机之中的刺激感以及危机之后的快感吧!
还好,后来的一段航行并没有任何风波,不只是不列颠船只,就连平时许多经过这一段航道的普通商船都没有。或许是他们都知道了这一带在打仗,所以才有意避让。据路易所知,自战争爆发,停泊于马赛民用港的船只便少了一半,估计有不少人都选择了避开。
夜幕降临,已经到了晚上,而他们也已经可以看到科西嘉岛的海岸。目的地巴斯蒂亚在第勒尼安海边,故而需要绕过现在所看到的凸出于海面的半岛,到另一边去。
又航行了约半个小时,一座沿海的城市出现在了眼前。不过,现在这个时候,也只能通过岸上的点点星火和朦胧中的教堂钟楼看出城市的影子。
十艘船已经停下抛锚,平行停于海面上。
“殿下,”迪昂提醒道,“可以动手了。”
路易深吸一口气,现在他只需要开口说‘行动’,他们便会降下小船,开始进行登陆作战,可问题是,会不会太早了?
“再等等!”
路易犹豫着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才八点钟,这实在是有些早了,如果是凌晨两三点的话,这才是最好的时间。路易仍然记得,二战的时候,德军之所以能够打起闪电战,一方面是先进武器装备和战略思维,另一方面也和他们选择的攻击时间有关。无论是对波兰还是苏联,都是在凌晨突然发动攻击,令敌人防不胜防。
“殿下,”诺埃男爵缓缓说道,“还是请下令吧!船体的规模太大,待久了恐怕会被发现。”
“但是,我想要一个最佳的攻击时间点。”
“殿下,无论是哪个时间都是一样的,只要做到突然,就能够起到作用。”
“只要突然,就能够起到作用……”路易默念了一边他的话,忽然恍悟。
所谓的闪电战不也就是突然吗?
路易发现自己是陷入了一个陷阱,太过偏执于某一个时间点,却忘记了战争最重要的东西——突然性。所谓“以正合,以奇胜”,无所谓是几点钟,只要能够做到“奇”,即使是中午十二点,也是能够取胜的。与其冒着被发现的危险等到两点钟,还不如立即动手,一鼓作气。
想通了这些关节,路易就不再犹豫。
凝神聚气一番后,他对着等待已久的士兵们,沉着嗓音轻喝道:“敌人就在前方,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