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冷笑道:“如果我就此赐死了她,是不是就顺了指使你的那人的心意?”
“受人指使?”覃卫林哈哈大笑,“我不用受人指使,你与我有夺妻之仇,若我能杀你,一定不会让你活着。”
“夺妻之仇?你还不配跟朕提这几个字!”秦牧啪的一声合上卷宗,吩咐宫正,“用尽你们所有的手段,给朕审出背后主使。若他不招,就让他生不如死,决不能让他轻易解脱。”
宫正司自有一套逼供的方法,如果铁了心不让一个人死,这个人就死不了。
秦牧没再说什么,带着赵德福离开了。
九五之尊浑身散发出来的戾气,让赵德福生生打了个冷颤。秦牧径直向清璃宫而去,赵德福猜他恐怕是要去向付明悦问罪,暗暗替她捏了把冷汗。
走到离清璃宫只有五百米的地方,秦牧却蓦然停住了脚步,他现在不能去,因为他根本冷静不下来,这件事或许另有隐情,他不能冤枉了她。
如果这一切是别人栽赃陷害,对她起疑只会让她心寒,让两人再次决裂。而如果是真的……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那对他来说,将是一个毁灭性的结果。
他说过,他可以容忍她犯任何错误,但她不可以骗他,更不能在心里想着别人。
“赵德福,去宣昨晚替洁容华诊治的太医到内书房来。”他必须找点别的事做,才能抑制住内心那股强烈的恐慌。
太医很快到来。
秦牧问道:“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洁容华知道自己的胎是假了?”
“回皇上,依微臣观察,容华娘娘应该还不知道,但……”
“照实说!”
“容华娘娘似乎故意想要自己小产,竟服了一些打胎药。若她真的怀孕,恐怕已经……”
“她既然不知道自己的胎是假,为何想要小产?后宫妃嫔谁不想有子傍身?难道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就为了陷害晨婉仪?”秦牧厉声道。
太医听他话中隐隐有怀疑太医院透露了洁容华假怀孕之事的意思,吓得赶紧跪下:“皇上,微臣等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将此事泄露半句,洁容华委实不知内情。至于她为什么要服打胎药,微臣不敢胡乱揣测。”
“说出你的想法。”
太医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却不敢不答:“微臣想,洁容华大概是感受到了来自晨婉仪的威胁,所以才不顾一切想要除掉她。”
“胡说八道!朕现在最宠的就是洁容华,若她再生下孩子,就算份位不能与灵贵嫔、钰贵嫔齐平,也起码是从三品婕妤,且是唯一一个有孩子的妃嫔,后宫谁敢招惹她?她怎会用自己的孩子去冒险,就为了陷害一个小小的婉仪?”
周舒黎是个心气很高的人,她与付明悦也就上次晨省时当面冲突过,其实从未将付明悦放在眼里,在她心中,真正的敌人不是付明悦,而是比她份位高的格桑娜与钰贵嫔。何况与人私通的罪名已经足以让付明悦万劫不复,她没必要再搭上自己的孩子。
“微臣……微臣实在不知。”太医磕头。
秦牧烦躁的挥挥手:“下去吧。”
太医如蒙大赦,爬起来跌跌撞撞出去了。
“赵德福!”秦牧唤道。
“奴才在。”
“朕要你将洁容华私自服打胎药的事传到六宫皆知,并且要所有人知道朕已获悉此事,但不许人查到消息源头。”
“奴才遵旨。”赵德福入宫也有一二十年了,能做到太监总管的位置,自然是有些手段的,要散布这些消息,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当晚洁容华就派艳雪来请秦牧过去,秦牧冷笑,下午消息传遍后宫的时候,安乐宫就有异动,想来洁容华定是被责怪了,所以才这么着急想向他解释清楚。
他现在一点都不想见她,若不是她设计了昨晚那一幕,他怎会知道御林军中竟有个人不但长相跟他相似,名字也是差不多。
他宁愿不知道这些。
“摆驾紫苏宫。”明日就是中秋了,他的布置也到了最后关头,太上皇和敏佳太后在路上耽误并非因为敏佳太后病倒,而是被他派人拦下了。这场战争他准备了很久,虽则有九成的把握,却不愿自己的父母有哪怕一丝危险。
“皇上,臣妾冤枉。”一见到他,洁容华就哭着要扑上来。
秦牧赶紧上前扶住她:“这是哪里的话?谁冤枉了朕的阿黎?”
洁容华疑惑的看着他:“皇上没有听说那些消息吗?”
秦牧故作不解:“什么消息?”
“就是……就是有人说臣妾故意扮小产,想要陷害晨妹妹的事。”
“朕倒是没听说,难道是宫正司查出结果了?朕不是吩咐过有了结果先呈给朕和太后?宫正司是怎么做事的?赵德福,将宫正给朕传来。”
“皇上,许是臣妾听错了,等宫正司查出结果,谣言自然就止住了。”洁容华见她神色不似作伪,自然不会傻到当着宫正的面提起那些谣言,因此赶紧阻止。
“也好。”秦牧道,“你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多顾着自己,毕竟是有身子的人。明日的宫宴你也不要参加了,等你身子好了,朕给你补上。”
洁容华乖巧的点头。
秦牧耐着性子哄了她半晌才离开。出了紫苏宫,望了望清璃宫的方向,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即将面临一场大战,或许他会失败,江山也会易主。在此之前他必须搞清楚一些事情,因为他不想带着遗憾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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