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下了船,跑到前面,抓起被砍断的纤绳开始拉纤。
但是他们的力量还是不够,大船只能在崎岖不平的冰面上缓慢地滑行。
眼看着融化的冰水越来越深,龟裂的冰块已经开始分离,大船被流淌的冰水冲击往下的冲力越来越强,古叶舟急声对宁三妹道:“你留在船上,其余人跟我下去拉船!快!”
他沿着绳梯下了船,其他镖师、捕快也都跟着下船,淌着刺骨的冰水来到纤绳处帮着拉纤。
古叶舟正用力拉着,忽然听到耳边有熟悉的喘息声,转头一看,却是宁三妹,也在用力拉扯着一根纤绳。
古叶舟急了,道:“我不是让你留在船上吗?你下来做什么!”
“我死也不离开你!”宁三妹用力拉扯着纤绳道。
古叶舟顾不上劝她走了,用力拉着。
大船终于加快了速度,进入了回水区,一直到了倾斜的江岸边,再也无法前行了才停住。
而这时,冰风的长江冰层上,已经形成了一道冰面河流,河水里,无数的巨大冰块,相互撞击着发出了叮咚的声响,此刻这声音,完全没有音乐般的旋律,而听着反倒像恐怖的死神的狞笑声。
古叶舟他们爬上了大船,老船工吩咐放铁锚,同时斩断了所有的纤绳,吆喝着用绳索将剩下的几匹马都掉了上大船。
古叶舟拉着宁三妹回到船舱换了衣服出来,站在船边,便呆住了。只见长江两岸山上,一股股的洪水冲击而下,注入了长江之中,有的大有的小,一股一股的,很快这些水流相互连接在了一起,使得两岸山峦变成了一道道的激流瀑布,滔滔的冰水倾斜而下,长江冰河上的水面急剧上升!
仅仅一顿饭功夫,他们本来紧靠着江边的大船,已经偏离江岸好远了。其实不单单是他们的船被冲泻下来洪水往河心里冲击,而且包括水位急剧上涨,吞没了两岸的河岸。
老船工赶紧下令起锚,用长稿撑船,朝河岸边靠。
再看长江江心,已经成了滚滚的冰块洪流。那些冰块大的有篮球场那么大,小的也有磨盘大小,夹杂在滚滚洪流中,相互挤压,小的冰层很快便被挤碎了,大的冰层也因为重装挤压分成几大块。
众人看的触目惊心,这要是他们的船在江中心。只怕已经变成了碎片了!
回水区的冰层也在融化碎裂,但是比较靠近江边,冰层只是融化,分裂,却没有形成巨大冲击挤压力,饶是如此,他们大船下咯咯嘎嘎的挤压声还是让众人心惊胆颤。
江岸边远处的山脚下有一座小小的山村,此刻已经被从山峦上冲下来的冰冷的洪水淹没了,房屋像碎纸片一般碎裂,顺着洪水冲向了江里。能看见有人在洪水中翻滚,呼喊救命,可是谁也救不了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洪水冲入长江冰河之中,沉没在大大小小的冰块组成的洪流之中。
江面在迅速地变宽,他们不停地将大船往不断远离的江边靠拢。长江冰块洪流之中,不时能看见被洪水冲下来的房屋、木头、箱子、还有无数的人和动物的尸体。
一个捕头羡慕地望着顺流而下的江上的箱子、木头啥的东西,道:“要是能下去捞上来,那可就发财了。”
阮捕头瞪了他一眼,骂道:“你小子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下去就给你挤成肉泥!”
“是是,我也就顺口说说。嘿嘿”
曾飞霞心有余悸道:“幸亏先生想到了造这样一艘大船,要不然,咱们要是继续在官道上行走,只怕就跟那村子的村民差不多了!”
宁三妹忧心忡忡低声说着:“不知道我爹他们怎么样了。他们就是沿着官道往前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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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宁三妹担忧的,宁父他们此刻已经陷入危机之中。
他们在开始吃人肉之后,整个队伍陷入了死亡的巨大阴影中。
最害怕的要数龙老太爷,有钱人最怕死,特别是活活饿死。
不过,此刻的龙老太爷已经算不得有钱人了,因为他所有的田产,包括那些用口粮换回来的田产,又都拿出来换了粮食吃掉了。他用口粮换回来的古董,同样以非常低廉的价格换了粮食吃,他没有选择,古董是不能当饭吃的,要想活命,只能接受那简直让他吐血的低价。
所有的田产、所有的古董,所有的锦衣、被褥,还有马车,全都成了别人的了,而留给他们一家人的,只有身上穿的衣衫,再无长屋。而他们的府邸,也早已毁于山贼的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