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禅修金光锐意无比, 与剑光交织,激昂玉碎声不绝于耳。两名金丹弟子间的比试,却是往来间险象环生, 不知觉已吸引来无数弟子旁观。
最终,别之医以银光剑锋破开那名禅修的大无上功,险胜一筹。
赢了之后, 别之医君子风度,对那人束剑道:“承让。”
禅修弟子忙不迭回礼:“惭愧惭愧。”
这一场比试, 力挽狂澜地将极欲宗女修的心又收拢了些, 溢美之词快要将台上的剑修淹没了。只是别之医神色镇定地回身时, 却是目光微沉。
他并未看见最想见到的那个人——谢小宗主依旧藏在鲛绡中, 影绰映出的身影愈显修长。
他看到了吗?
别之医不确定地想。
谢虚能来已经够让他窃喜了,至于看不看他比试, 也没有那么重要。
转而, 别之医又如此劝说自己。
比试时间安排得紧凑,这一场结束之后, 别之医便前去洗剑池以真元淬炼自己的本命剑,以免细微损耗误了大事。
就在别之医暂且离开不过一息,谢小宗主竟也动身了。
谢虚从重帘中走出, 充斥着无数兵器交鸣声的试炼场瞬时寂静。
也不是所有人都时刻关注着谢小宗主, 但只要见到谢虚的人,便微张着嘴将所有言语都压抑进喉中,他们的寂静也感染了身旁的人,纷纷停了动作, 下意识顺着目光望过去——
今日谢小宗主与往常不同,穿着一身曳地的红色长衫,上袖金色与黑色交织的暗纹,重叠衣摆间,那些颜色稍暗的地方竟交叠成极漂亮的凤凰图案,如同灼热的火焰图纹环绕在他身边,美艳得令人结舌。烈焰一般的衣衫下,谢小宗主的肤色更是被衬得雪白,侧颜精致,艷丽更胜那些从深渊魔域里走出的妖物。
谢虚往日多着雪鹤缎,因此就算极欲宗里有不少人见过他,也甚少人看过谢小宗主这般艷丽张扬的穿着。除了觉得十分合适外,更是被刺激得神智有些恍惚。
当真——当真好看呀。
这也是畏惧于别无欲的势力,谢虚之貌才仅在极欲宗和修真界少数大能间被人所知,没人敢轻佻地将他比作“第一美人”之类的花名。
有人甚至忍不住阴暗地想到……若谢虚不是谢小宗主,那该有多好。
这一段时间的寂静并没有维持多久,在谢虚从亭中出来后便立即离开了试炼场,等谢小宗主的身形湮没不见,极欲宗的弟子们顿时爆发出更热切的讨论。只是与先前对比试、术法的讨论不同,现在弟子们话题的中心,总是绕不开那个人。
极焰峰新收了一位单火灵根的天才,年仅十四。这少年紧盯着谢虚,直至谢小宗主离开,他圆润的杏眼微微大睁,显得十分可爱。
少年不自知地上前一步追去。
他虽然没见过那人面具下的样貌,但先前一瞥而过的身影十分熟悉,分明是让他惦念的那人。
跟在他身后,正热切痴迷于谢小宗主的同脉师兄也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揪住了少年的衣领:“庚火,你去做什么?”
云庚火是从千石小世界收拢来的天才,进入极欲宗后被分配到极焰峰一脉,上下师门都是偏重火行修为,性情耿直。云庚火尚且年轻、相貌可爱,进了极焰峰便十分幸运的受师父看重与师兄姐的宠爱,习了一门高深功法,修为一日千里。他过得这般惬意,唯一不顺心的地方……恐怕就是少了那个一路上牵着他的人。
面对师兄的询问,云庚火直直盯着红衣消失的那处:“我去找他。”
师兄瞬间无师自通了小师弟所指的人。
他蹲下.身,揶揄地刮了一下云庚火的鼻尖:“啧啧,不得了,这么小便知君子好逑了。可惜啊小师弟,那人是我们极欲宗的谢小宗主,地位尊崇,连你师兄都碰不到他一片衣角。”
“听说谢小宗主身旁时时跟着几位元婴大能,若有人惹他不快,当下便血溅十丈。”
“谢小宗主性情恣睢,倒也是出了名的……当然,我若处在那样的位置上,恐要比他更放纵一些。”又有人凑过来调笑。
后来却是几位师兄开始聊起来了,云庚火被牢牢按住肩膀,也将前辈间的谈话听了十成十,目光中掠过困惑。
师兄言语中骄傲肆意、不好接近的谢小宗主,当真是那个带他离开升云宗时,掌心十分温软的人吗?
如果那就是他……
云庚火微低下头,眸光微沉。从出生伊始起便一帆风顺的少年,终于小心翼翼地品味到了奇妙酸楚的滋味。
……
别之医正从洗剑池中将本命剑取出——它的剑锋被浸泡的冰冷锋利,满是锐意,只能又以乌木剑鞘镇压,以免本命剑因方才并不餍足的比试激起的凶性外露。
洗剑池处静得出奇。
别之医在玄水门被暗害过许多次,对周围的不寻常极其敏感,正匆匆准备离去,洞口处的光微晃了晃,显然是有人挡在了那里。
剑修神情微冷,右手扶在剑柄处,整个人都紧绷着弦,却骤然看见那站在洞口边缘的人。
别之医微抽一口冷气,差点将自己呛住,目光迸溅出灼热的喜意来。
“谢小宗主。”他道。
谢虚靠在洞壁,半道明亮的光照在面颊上,更显得他五官精致深刻。只是他微低着头,被束得齐整的黑发垂在颊边,莫名透出一分令人心疼漠然来。谢虚听见别之医的声音,目光自然而然地望过去,微偏了偏头道:“你方才的比试,我看了。”
阴暗隧道中,青年垂下手腕,无比忐忑地问:“您觉得……”
“我很奇怪。”谢虚道,“明明可以赢,为什么和他周旋那么久?”
一时寂静无声。
在那些金丹弟子看来,方才剑修与禅修的对决,有来有往,形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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