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照夜凰的本意,她是想说:你可以滚了的!但是此刻还没到这种需要撕破脸的地步,所以她笑的一派浅淡,好似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云淡风轻的话一样。
霍熙玉的脸上升起一抹白,呼吸也加重了些,但随即她却也回了个笑,透着一份尴尬色的言语到:“瞧瞧,我还真是班门弄斧了呢!一直以来见着夜凰妹妹不碰,我就张罗着教,如今倒成了我自讨没趣了,得,既然轩儿由你这个做娘的教,我又何必惹来不快呢!是我多事了!夜凰妹子见谅!”她盈盈的言语着,收了琴欲走,轩哥儿此时叫了叶婆婆来,瞧见这场景自开了口:“诶?表姑,你要走吗?”
霍熙玉浅笑:“是啊,表姑累了要回去歇着了,而且你娘弹的那么好,以后她可以多教教你呢!”说罢冲夜凰笑了下:“那我回去了!”继而端着一份优雅姿态的去了。
“娘,您弹的真好,那以后您教轩儿吧!”轩哥儿扯了夜凰的胳膊。
夜凰看着霍熙玉的背影挑了下眉言道:“好吧,如果你想学,那娘教你,只是娘觉得学琴太累,想你不那么辛苦!”
“轩儿不觉得辛苦!”轩哥儿说着冲她笑了笑,夜凰伸手揉了他的脑袋:“可你也习了好一阵了,去屋里歇会吧,过会了,咱们吃午饭!”
轩儿答应着去了屋里,夜凰则蹙了眉:倒沉得住气,可惜啊,咬人的狗不叫,你忽然的不犬吠了,只怕没安什么好心!
……
“小姐,这药还要不要热?”艾辰一脸难色的看着夜凰。
夜凰望着外面漆黑的天色,点了头:“热!”
“哦,可是都这么晚了,二爷也不见回来,这药……”
“你热吧,热好了,我亲自送过去!”夜凰摆手言语着,艾辰只得应着去了。
夜凰则坐在桌边发愣,心中猜疑着究竟什么样的政务能把墨纪给耗的这个时候还不归家。
片刻后,药已热好装了罐,夜凰叫艾辰提着,一并出了院往外去,走到府门上,杜管家见是二奶奶出来很是诧异:“二奶奶您这是……”
“二爷还没回来,我有些担心,过去瞧瞧。”夜凰说着叫下人开了府门出去,艾辰拎着罐子跟着,那杜管家瞧着盅罐的一笑,喃喃自语:“二奶奶倒真是疼二爷!还弄了汤!”
夜凰带着艾辰去了署办跟前,这是官家的差门,不闭门的,门房上见人来就问,得知是二奶奶,便引了进去到了门子的跟前。
“呦,二奶奶您来了?”门子上前招呼,夜凰扫他一眼点了下头:“天色已晚,二爷还没回去,我实在不知他的政务有多繁忙,令他也不归家,故而来瞧瞧!”
“哦,二奶奶,您有所不知,大人常常处理一些政务之事是闭门不出的,通常不许人扰,要解决了才会出来,今个早上大人他交代了要思量下,不许人扰,这会的还没出来呢!”
“早上到现在?”夜凰挑眉:“难道饭都没用?”
“这个不会,小的把餐饭茶水都估算着,该送上的时候会送进去,该添的时候会添的!”门子赶紧的给解释,夜凰听的心里有些不踏实,便冲门子言到:“你领我去堂里看看吧!我不放心!”
门子岂敢说不?赔着笑的引了夜凰到了堂前,门是紧闭的,内里却是灯火通明。
门子不敢出声惊扰,小心的看她一眼,夜凰便在门口往里瞧,就看见内里条案边,墨纪在一堆书册纸张里专心的翻阅着什么,还不时的抓笔记录,或是愣神般的思考。
她看了几分钟,本想进去打扰,可看见门子都不敢出声的样子,也实在怕她进去扰了他,只能转了两圈后,从艾辰手里把盅罐递交了过去:“二爷最近比较劳累,这是我给他寻的补药,劳烦你选个时候给送进去吧!”
门子应了一声,捧了盅罐,而后当着夜凰的面小心的推了门进去,将其无声无息的放在了离墨纪条案不远的一个小几上,一言不发的又退了出来。
夜凰见了忙言语到:“那是药,要趁热喝的!”
门子听了一脸抱歉的神色言到:“二奶奶别急,时候差不多了,大人应该要喝水了!”他话音才落,那墨纪此时就起了身,神神叨叨的口中念着什么去了小几前,抓了盅罐起来,咕嘟嘟的就喝了,继而把盅罐放下又在条案后面走了个来回,一副想到什么的样子,迅速去了桌边抓笔记录。
夜凰看得眼直,诧异的看向门子:“我给的是药吗?怎么跟喝水似的?”
门子冲她浅笑:“二奶奶,您是没习惯,我们都习惯了,大人要是专心处理事情起来,那可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别说喝不出是药还是水了,就是我们两个在跟前说话,他也未必听见的!”
“啊?”夜凰听的咋舌,那门子又言到:“二奶奶,您回去歇着吧,大人由小的伺候着呢,餐饭茶水的少不了,您若担心,叫人把药送来就是,小的会送进去的,小的瞧这意思,大人可能要明个中午才能处理完了!”
门子这么说了,夜凰还能如何言语,只得看了墨纪两眼,带着艾辰回府。
因着墨纪不归,天色也晚,夜凰便一个人歇息了。
昨夜身边还尚有温存相伴,今晚就剩下她一个独享大床,一时间倒叫她有些情绪低落,在床上翻了无数个烧饼后,才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清晨醒来,去了谭氏跟前问安归来,夜凰就动手给熬了粥,想着慰劳下墨纪,又遣艾辰把药给煎了,一并带了过去。
结果墨纪果然是专心致志,一夜不休也不见困乏的在那里忙活,夜凰看着有些心疼,却也不好说什么,就让门子把吃食同药给送了进去,而后等了片刻就眼睁睁的看着墨纪一边抓着勺子一边想事的以木然之色在那里吃粥,继而喝药,看得夜凰都怀疑墨纪是不是变成了机器人。
疑惑也好,担心也罢,她杵在那里也不合适,毕竟是人家的办公地点,于是只能悻悻而归,可操心着墨纪的身体,又亲自外出去买了些菜品回来动手张罗,而后让艾辰给送了过去,自己在院落里给轩哥儿解答诗词句赋。
她是不想去了,免得看着觉得别扭。
未几,艾辰归来,告诉她墨纪依旧那般呆呆的用餐而后思想事情,完全没“出关”的意思,夜凰听了眉头紧蹙的言到:“这到底啥政务啊,值得这么想?”
艾辰摇摇头,一副不懂的样子,倒是身边的轩哥儿从床上坐了起来,拉着夜凰的手说:“娘,不要担心爹爹,爹爹说,做事要专心的,可能他太专心了吧!”
夜凰看着小大人一样的轩哥儿无语的言到:“这话你都说的出来?你也太聪慧了吧?”
轩哥儿眨巴了眼:“这是祖父说过的呀,上次爹爹弄什么运新法,也这般的两日不归家,当时祖母还生气来着,祖父说爹爹是专心做事的人!”
夜凰听了眼一转便问到:“是漕运新法吗?”
轩哥儿撇了嘴:“不清楚,好像有个对字。”
夜凰顿了顿,还在寻思,艾辰却接了口:“是不是漕运新兑法?”
轩哥儿立刻点头:“对,就是这个!”
艾辰当即赞叹:“二爷还真是才华横溢呢!”
夜凰笑了笑,将轩哥儿按回床上哄了睡了,就叫叶妈妈进来看着,继而带着艾辰出了屋,倒顺口问起了新兑法的事,艾辰大意地说了说,才知道是去年里的事,墨纪凭这个得了皇上的褒奖,举国上下都有下诏明言,还因此赏了谭氏诰命。
夜凰说着累了,摆手打发了艾辰去,自己缩在屋内却是眉头轻蹙:一来诧异艾辰知道的很多,显然是比较熟识政务方面事情的,二来愁着自己的前景。
若真跟着墨纪过了,万一墨纪再官运亨通些,再得封诰怎么办?
夜凰焦躁的开始搓手。
封诰固然是对官家母妻的奖赏,但依着规矩,素来是赏家母在前,无母才赏正妻,可现在谭氏已得诰命,就是有品级的了,她夜凰想也知道,按从三品的职务,谭氏得封的肯定是从三品的淑人,那么墨纪要是再能耐点,皇上来兴致再赐品级,她这个当妻子也是轮的上的,那么麻烦可就来了!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品级有大有小,封诰的事也自有讲究:封诰往往是随着官家的品级来给的,若是这三四品的官倒还好说,诰存下来照礼数的接了就是,无非见见那些没品的太监,遇着熟识的人几率很小;可要是上了一品二品,这个可大多是皇上身边的亲近大太监前来送递诰存,那这个风险可大了,弄不好就是见过的,哪怕她只进宫过两次!而最最关键的是,每年宫里皇后娘娘都是宴请一二品的诰命夫人,这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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