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页,在笑幽手中化成灰烬,扬扬洒洒扑了满桌满地。云意初临走前擦身而过的誓言犹在耳畔,不过区区几个月的时间,却急着迎娶瑞王妃了。一种说不出的涩意从胃部直涌到她舌根处,她当然知道云意初绝不是因为移情钟家次女而决定婚娶,她冷笑,原来他的誓言这么容易就会向权势妥协,如果那天没有卷卷的突袭,她一念之差下选了他,才真正将自己逼到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钟肆道?有意思……云意初你又在赌什么?”她轻叩着桌面,自言自语道。江重重送来的卷宗里,除了云意初的境况,还附录了钟肆道三代简述,她不明白云意初为什么会选了钟家,离间钟家和太子的关系?还是为了将钟家的势力收为己用?如果是这样,他的算盘恐怕打不响,钟家长女贵为太子妃,早在数年前就已经是太子的死忠,羽国太子云意衍最擅长的就是驭人之术,甚为倚重钟家,云意初与他抢人,绝无胜算。
罢了,他自去争他的皇位,娶他的王妃,她这里思前想后实在可笑,她栖身江湖,他却站在皇权之争的中心,她玩不了他习以为常的权谋之术,不管他在想什么,做什么,这一切对她来说该是一个好消息不是么?他有了王妃就没有颜面来破坏她和叶离的婚事。她应该笑才对的,又为什么会觉得苦涩……失望……胸口那个跳动的器官又在疼痛什么……是她拒绝了他,逃开了他,理智上她庆幸他们各自有了归宿再不相干,但灵魂中感性的那一部分却自私地有点点期待,他会证明他的誓言。
“云意初,你问我为什么总能将你逼到绝境,你何尝不是让我看到了自己心中的丑陋。”
她自嘲地笑着,拎起茶壶将冷了的茶水注入杯中,纸灰从杯中浮起,跟着笑幽的动作在清碧的液体中打着旋儿,她注视着那撮纸灰许久,最后手一送,将它们尽数泼在茶海中,连同茶水一起泼走的,还有停留在她舌尖的苦涩,以及一切不该有的情愫。
她的眼眸冷下来,再次相见之日,他已为人夫,她亦为人妇,他们两人间就不会有情的牵绊了吧……也好……这样大家都不用留手……
瑞王府中云意初与一位华服男子相对而坐,忽然感到一阵冷意,正在交代的话只说了半句便没了下文,华服男子看着云意初瞬间出神的样子有些不解,开口道:“王爷?可是觉察到计划有什么不妥?”
云意初回眸看着他,抱歉地牵起唇角道:“不是,刚才突然想起一个人……没什么,计划不变,一切就有劳你了。”
“王爷什么话,在下一家的命都是您救下的,能为您略尽绵力求之不得,请您放心,绝不会出一点差错。”
云意初点点头道:“你做事我从不担心,这几日不必过来了,人多眼杂,再隐秘也防不了那些有心人,如若有任何变动,我会遣人通知你的。”
华服男子应了,行礼后跟着云意初一名心腹打后花园小门出了王府。他刚一走,云意初就爆发出一阵剧咳。内室屏风后,一名白衣女子闪身而出,一晃眼已经立在云意初面前,如同幽魂般悄无声息。
女子容貌十分普通,普通到看过百次仍很容易就会遗忘的程度,这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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