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无水关沐浴在柔薄清透的晨光中静谧而苍凉,笑幽注视着那抹笔挺立于城头的身影,绽放出一朵灿烂夺目的笑,太好了……他没事……他平安……他正在那里迎接她……
“静斋,你带一字眉随后进城。”笑幽模模糊糊地交代了一句,连头都没回一下,便提气向城墙快速掠去。
云意初和她一样,从她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恐怕就算这会儿华军攻来,他的目光也无法移动半分,她轻灵的身影越来越近,他已经能看清她的眉眼,她唇角的笑意,他再也按捺不住,单手一撑跃下城墙。
隔着十米左右的距离,两人不约而同停下,细细看着对方,然后一步步靠近……她贪婪地感受着他的体温,他则满足地嗅着她发间清香。高远的天幕下此时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笑幽的手指摩挲着他银色软甲:“我好想你。”
云意初长舒一口气,用下巴蹭着她的头顶呢喃:“我也是。”三个字温柔得像是微波粼粼的湖水将所有生灵都淹没,尾音刚落,云意初自己先怔了怔,多少日战火洗礼,他在军中体会着铁血丹心的气概,原本魅惑的气质平添了几分英雄气,这样的打磨中他几乎已经忘了自己还有如此柔情的一部分。
片刻后,笑幽退开两步,她没忘这是在军中,更没忘他的身份,他是几十万大军的统帅,城墙上不知有多少将士正看着他们,她尴尬的身份突然闯来本就不合适,因此更要注意行为举止,她不介意别人如何看她,但她介意给他的形象抹上哪怕一点点尘埃。她清清嗓子心不在焉地问:“妖精,水见在城中吧。”
云意初先指指城头,轩辕水见正俯视着两人笑得暧昧,接着他拉起笑幽的手道:“幸好你及时发现,替城中百姓挡去一劫。”
笑幽疑惑:“百姓?他们不是来刺杀你的?”
“不是,有一人被抓到时正往水井里投毒。”
笑幽倒吸一口凉气,紧紧攥住云意初的手,将昨夜种种向云意初复述一遍。
云意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水见告诉我,你追另一路人马进了擎龙山脉,而城中又有人投毒,当时我便明白了其中关键。无水关的战况你一定都清楚,曲昊截击轻骑队已然吃了一次亏,再加上大队士兵翻越擎龙山十分危险,而水源是我们唯一的弱点,他们自然不想轻易放过机会,所以改变策略演了这一出。不得不说……很险!”云意初边说边同笑幽跃上城墙,站定后他望着华军驻扎的方向沉声道:“若往返达罗江的山道被阻塞,就你形容来看,没个十天左右是无法疏通的,这期间城中军民不可能不喝水,那么唯一能饮用的只剩下苦井水,病……总比死强,不单百姓会饮,所有士兵会饮,连我也会饮,就算不被毒死,华军的目的也能轻松达到,毫不费力地拿下无水关。”
笑幽不得不承认,云意初的确比她聪明……聪明的男子不需强大就能给女子安全感,而她的他,既强大又聪明,她心中偷乐的同时注意到他眼中那抹凌厉的杀意,安抚一笑道:“好在有惊无险。”
云意初深深回视她,他与她之间说谢字反而显得生分,所以他没说,但他的眼神中满满都是无声的感谢。笑幽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扯开话题道:“已被下过毒的井都封了么?”
“恩。”云意初点头,“顺便加派一队人马在擎龙山内巡查,一次不成,或许还会有第二次,不得不小心。”
笑幽想起昨夜逃掉的几人,脸色也阴郁下来,“你知道毁路的是谁的人?”
“除了成王还会是谁?”
“叶荧惑弃了羽帝,转投成王。昨夜之人是一月杀的杀手,他们行动太过迅捷,我没能将所有人都斩杀。”
云意初眉头紧皱,除了恨叶荧惑恨得牙痒外,笑幽一句“叶荧惑弃了羽帝”也勾起他更多心事,流光殿内他落荒而逃,关于澹台沁之死,他父亲又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他现下还不能给她交代。
笑幽从他的神色中读懂了他的心事,她侧首眺望远方,关于羽帝她不能说释然,但如今他只剩下一年的寿命,即使她不动手,他也会死,可这个消息对于云意初来讲太残忍,他一身肩负着数十万条性命,所以他不能乱,不能急,不能意气用事,更不能失去冷静,他虽然怨恨羽帝,但那怨恨还不足以抹杀一个儿子对父亲的依恋和爱,因此她不准备告诉他,若这场战争半年后还未完结,再说也不迟。
这时水见凑了过来,眨着眼睛道:“阁主,瑞王殿下完好无损,您验过了,准备怎么打赏属下啊?”话落登时换来两只白眼,接着笑幽和云意初均采取了彻底无视态度,弄得轩辕水见一鼻子灰,水见仰天长叹,一边叹着一边识趣地闪人。可惜,不懂看气氛的人走了一个又来一个,静斋拎着一字眉直走到两人面前道:“阁主,这家伙怎么处置。”
云意初扫了一字眉一眼,然后疑惑望向笑幽,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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