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厅里玩,他忽然屁颠颠地抱起角落的遥控飞机跑到我跟前,指着它奶声奶气地喊,“妈妈,爸爸,爸爸呢?”
我愣住了,他这是想爸爸了?
“妈妈陪你玩好吗?小凡是不是要飞飞机?”我拿起遥控飞机捣鼓了一阵,但怎么都飞不起来,急得小凡一个劲地喊爸爸。
我弄了很久终于泄气,讪讪地揉了揉小凡的小脑袋,骗他,“小凡,这个坏掉了,妈妈明天给你买个新的好吗?”
他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嘴巴一撅就抱着遥控飞机走开了,坐在地上认认真真地捣鼓,那小嘴撅得能挂油瓶。
我靠近他的时候,他就抱着飞机走开,非常不开心。他一定是想爸爸了,可是像秦漠飞那样的爸爸,真真是不要也罢。
我逗了他一会他还板着个脸,我就有点生气了,就回卧室了没理他。想起自己千辛万苦把他生下来,他居然去想他那个禽兽的爹,我完全不能接受。
我洗了澡就躺床上了,回忆起那天在东海边的场景,眼睛依然会酸涩。其实我的自尊心很强,所以无法忘记那个画面,那屈辱的一切。
我不会原谅秦漠飞,也绝不会再去他面前摇尾乞怜。大不了我重操旧业,也比被他那般凌辱要强。
不一会,门外传来黑宝爪子爬门的声音,它很聪明,但凡是家里那种一拧就开的门锁,它分分钟能弄开。
我也懒得管它,斜靠着枕头望着门,要看看它怎么进来。
门很快就开了,黑宝一个纵身跃进了屋,用肥壮的身体挡住了门。紧接着小凡像个不倒翁似得走过来了,手里抱着遥控飞机,脸上挂满了泪水。
“妈妈,呜呜”他瘪着嘴一边哭一边走过来,走到床边一个劲往床上爬。
我故意没理他,别开头装着没看到他似得,于是他哭得更大声了,小短腿一个劲往床上蹬,但就是上不来。一旁的黑宝看不下去了,过来用脑袋把他顶到了床上,他就飞快地爬到我怀里来了。
“妈妈!”他抬起两颗泪汪汪的眼睛望着我,特别可怜兮兮的。
我装不下去了,轻轻揉了揉他脑袋,“怎么了啊小凡?”
“呜呜,妈妈不要宝宝了!”他越哭越伤心,扑在我怀里哇哇地嚎。
我顿时也绷不住了,心头酸楚得无法言喻,我抱起他搂在怀着,轻轻抹去了他脸上泪痕,低头吻了吻他的小脸。
“小凡是妈妈的宝贝,怎么会不要呢?妈妈错了好吗,不应该不理你。”
他眨巴了一下眸子,抱起手里的遥控飞机笑眯眯地递给了我,“妈妈,要爸爸!”
“”
我顿时无言以对,敢情他伤心地哭那么久,就为了要爸爸?这小屁孩,这么小就知道玩心眼儿了。
可我已经没法跟他生气了,他这么乖巧,又这么萌,根本没法生气。于是我又找了个借口,说爸爸睡觉觉了,打扰他会很生气,他听了有点不开心,但也没有像刚才那样噘着嘴生气了。
“所以小凡跟妈妈睡觉觉了好吗?”我又问道。
他不太乐意地点了点头,靠在了我怀中。黑宝见状也纵身跃上床来,蜷在了我的身边要陪着小凡睡,我没法把它赶走,于是就这样三个挤一块儿睡了。
我轻轻哼着睡眠曲哄着小凡睡觉,结果是黑宝先传来了呼声。小凡还抱着他的遥控飞机不撒手,时不时地抽噎一声,轻轻喊一声爸爸。我心里顿时压抑得紧,他想爸爸其实没有错,但我已经不知道如何去平衡他和秦漠飞之间的关系了。
我恨他,是从心头透出来的那种恨。尤其是想到他让我跪在那里给他口的时候,我杀他的心都有。所以这样的心情让我如何去维护他和小凡的关系,我真的做不到。
想到这些种种我辗转难眠,根本无法入睡,因为小凡在梦里都在喊爸爸,我给他换尿不湿的时候,还能看到他脸庞挂着的泪珠,令我非常难受。
于是我裹着浴袍来到了阳台,拉开了一点点窗户,一阵阵阴冷的寒风从窗缝中钻进来,冻人心骨。眼下算是正式入冬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陆续下雪了。
魔都的冬天非常冷,我特别不喜欢,但同时又离不开,我在这城市生活了很多年,已经习惯了它的各种状态。
望着周遭的暮色许久,我忽然看到别墅四周像是有人,还不止一个。因为夜色太浓我看不清,但估计这都是秦漠飞派来监视我们的,或者也叫保护。
难道真的有人想对我不利么?可游轮的事情我顶多算是打酱油的,怎么能怪到我头上呢?即使我曾和秦漠飞有点什么关系,那也仅仅是上不得台面的关系,至于那些人兴师动众来对付我么?
我有点纳闷,于是又披了件大衣下楼了,我准备出去问问那些人到底在忌惮什么。
然而,我刚走到小径边,就看到了别墅大门口边停着一辆骚包的布加迪威航,车里有淡淡的火星在晃动。
寒风中的烟味很浓,是秦漠飞常抽的一种雪茄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