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烟心思敏感,立时便停了手上的动作,另一只手隐隐地摸向靴中,那里藏着先前破破给的玄铁匕首。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宇文灿根本没走,就混在这庄子中,便是没有实在的身份,也能无时无刻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直到瞧见两人抬着一个热腾腾的大浴桶进来,楚凌烟僵硬的身体才放松了下来,冲着随后跟进来的风轻笑笑,道:“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风轻背手向前,眉间隐隐现出些许羞涩之感,微低着头浅然笑道:“昨日你中暑,流了那些虚汗,想来身子不舒服会想洗洗,常失忆那小子聒噪,我不乐意他总吵着你,就先把他支走了。”
风轻说着,顺势把抬浴桶过来的两个人也给打发走了。
楚凌烟暗自发笑,心想这人怕不是瞧见常失忆方才抱了她,心里吃味,才会有如此做法吧,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便顺势指着手边的尖角花问道:“这尖角花怎么会在这儿?”
风轻往楚凌烟手边瞧了一眼,也跟着皱了眉。
“这两天我也没在府中,许是钱公公派人安排的,可有什么不妥?”
楚凌烟忙摇了摇头道:“并无不妥,只一会儿请钱公公带着李志一道过来吧,我有事同他们讲。”
楚凌烟自从双岳大战之后,做的许多事儿都叫风轻心生疑惑,却也不像从前那般什么都和他说了,尤其这次和宇文煜一道去了趟寒凉罩,就更是叫风轻看不懂她了。
但不过一瓶奇奇怪怪的花束,又能弄出什么大明堂来?风轻倒也不在意这些,只笑着点点头道:“好,回头我就请他二人过来。不过这会儿我得先在门外守着你,免得叫旁人闯进来了。”
风轻说着,又瞧了瞧室内依旧冒着热气的浴桶,顺手将门窗关了,挪了个圆凳坐在了楚凌烟的门口说道:“你快趁热洗吧,屋内气温低些,水凉的快。”
楚凌烟已经习惯了和风轻的这种相处方式,这段时间里每次她洗澡,都是风轻守在外面帮她把门的。
风轻在某些时候性子或许鲁莽些,但他是个正人君子,这一点楚凌烟还是很满意的。
原本她就想好好洗一下,亏得风轻提前帮她想到了,她也便不再犹豫,一等风轻在外面坐好,便解了衣裳洗起澡来。
才没一会儿,风轻就在外面说道:“你昏迷的这几日,我去瞧过冷玉的情况,他那一剑刺的深,想要痊愈可能要有些时候。不过他受这一剑也是好事,白侯对他倒是再无疑心了。
只不知道宇文煜那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竟然把他和谈遇刺还有白侯遇刺一事都归咎到了蓝瘦国人的头上,一夕间三十万蓝瘦国人苦不堪言,连妇孺和小孩儿都没能留下来。”
听到这话,楚凌烟的脑袋里轰隆一声,当日盛天信誓旦旦说要屠尽蓝瘦国人时,宇文煜都还不以为耻,如何才不过几日而已,就连他自己也步了这个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