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面跟着,有了顾免的对比后他越发觉得陆丹青是个好孩子,一点都不娇气,脾气也很好,脸上总是带着笑,真真是一副小天使模样。
他们练了一下午,洗完澡后陆丹青有些饿了,翻箱倒柜找出零食来,都是些高热量的膨化食品,然后又从冰箱里拿了一桶冰淇淋,径直瘫到沙发上。
严凛坐在右边的一块单人沙发上,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你不是要练肌肉?”
陆丹青:“emmm……”
但这个问题没有困扰他太久,陆丹青龇牙一笑,蹭到严凛旁边坐下:“人生得意须尽欢,该吃吃该喝喝,肌肉的话……看它自己心情,爱出来就出来不出来算了,不勉强。”
严凛:“……”
陆丹青挖了一勺冰淇淋放到他嘴边,一脸真诚:“你现在还小,可能不懂我的心情,等你吃了这个就知道了。”
严凛:“……”
他面前的冰淇淋散发着冷气和香味,好像是巧克力味的,少年一双晶亮的眸子望着他,满眼期待。
严凛自认不是个容易心软的人,但是面对着陆丹青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原则和节操总是会突然长出两只腿跑得无影无踪。
他张嘴吃下,没有想象中甜腻的味道,只有黑巧克力般的浓郁醇厚。
“是不是,现在懂得了吧?”陆丹青问他。
“嗯。”
“再尝尝这个。”
陆丹青撕开一袋虾条。
“还有这个。”
再拆开一袋薯条。
“这个也很好吃。”
再再拆开一袋爆米花。
一个多小时后,严凛沉默地看着自己面前一堆被吃得干干净净的包装袋和冰淇淋桶,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他的功劳。
严凛觉得,他的原则和节操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单人沙发要塞下两个人有些拥挤,两人紧紧地挨着,严凛的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陆丹青则是带着些病态的白皙,简直就是奶油和巧克力的既视感。
陆怪物正在舔指头,港真,吃薯片的精华就在第一片和最后整包吃完后嘬指头的时候。
舔完后抬头,严凛正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黝黑的眼睛深不见底,暗沉得不见半分光线。
陆丹青重复了一遍自己的“精华论”,严凛抽了几张面巾纸,帮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陆怪物擦手。
“你这样,晚上会吃不下饭的。”
“那就少吃一些。”陆丹青满不在乎。
“可我记得,保姆说过晚上陆先生会回来吃饭。”
“……”
于是,晚上的饭桌上,陆丹青看着自己碗里满满当当的一大碗米饭发愁,这是陆爸爸亲自给他盛的。
餐桌的主位上坐着陆父,陆丹青和严凛坐在一边,对面是陆沉。
趁着陆父没注意,陆丹青可怜巴巴地看着严凛,悄悄用筷子指了指米饭。
“……”
严凛默默地把自己的碗移到靠近陆丹青的一侧。
陆丹青高兴地扒了一大半过去,然后拿着碗仰头嗷呜嗷呜扒饭,又夹了几筷子鸡丁,把嘴巴塞得满满的,表示自己刚才吃了很多饭所以碗里才只剩下一点。
陆父没有发现,却觉得他是饿了,又给他夹了个荷包蛋。
陆丹青一噎。
严凛把碗推过去。
陆丹青速度地把蛋黄挑出来给他,蛋白自己吃掉了。
两人配合着顺利吃完了晚饭,但零食和冰淇淋太饱肚子,晚上又吃了这么多,陆怪物感觉今天自己都白运动了。
陆沉吃完就回房间了,陆父也去书房做事,陆丹青回房间葛优瘫了一会儿,然后起来帮狗子洗澡。
严凛没他们那么颓废,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就换上背心去健身房健身,虽然已经退役,但还是要好好管理身材才行,否则再这样下去和陆丹青吃下去,他迟早有一天会养出啤酒肚来。
练了一个多小时,严凛拿毛巾擦着汗走出来,路过陆丹青房间门口时却忽然听到半掩着门的浴室里传来一声闷响,他来不及多想,连忙跑了进去。
推开浴室门,狗子湿漉漉地在放满了水的浴缸里坐着,地上也到处都是水,陆丹青正在龇牙咧嘴地撑着墙壁试图站起来。
严凛把他扶起来:“滑倒了?”
陆怪物掩面,他本来只是想假摔一下把人引进来,没想到没找好位置,大腿一下子撞到了梳洗台的边沿,要知道大腿那地方皮肤细嫩,撞上大理石材质的棱角简直酸爽,和脚的小拇指撞到衣柜有得一拼,疼得他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
“你先去外面坐着,狗我来洗。”
严凛把陆丹青扶到外面,然后动作麻利地给狗子搓澡,部队里有帮忙训练警犬,所以做起来也很熟练。只是动作到底跟陆丹青的温柔和小心没法比,被大力搓过唧唧和肚皮的魏燃深深地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洗完狗子,严凛怕它出来弄湿地板,就先关在浴室里。
“怎么样,伤到了哪里了?”
“大腿,青了。”陆丹青换了件宽松的四角短裤,坐下来后长度只到大腿根,他指着自己腿上的一片淤青,“你看。”语气带着点委屈。
陆怪物一双腿笔直修长,肤色又白,在白炽灯下简直像是会发光一样,严凛只觉得喉间一紧,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你等一会儿,我拿药过来。”
跌打损伤对严凛来说是家常便饭了,所以经常备着药。他坐到床上,把药酒倒到手心里搓热了之后帮陆丹青按揉。
淤青的地方在大腿中部靠上一些,严凛本想让陆丹青自己来的,可是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下不了力气把淤血揉开,只好自己上手。
陆丹青疼得泪眼汪汪,咬着下唇忍住声音,结果忍了半天严凛还是在揉,陆怪物受不了了,一把按住他的手:“疼,算了吧,过过几天它就自己好了。”
严凛双手滚烫,手掌下带着凉意的肌肤光滑细腻,和他带着厚茧的粗糙完全不同,无意识地又摩挲了一下。
“严先生?”
严凛一惊,回过神后触电般的缩回手,顿时大窘:“对、对不起!”
他抬头,正对上陆丹青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小孩儿像是疼狠了,下唇上印着齿印,看着便惹人心疼。
“明,明天就会好了。”严凛说,却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我走了,你先休息吧。”
陆丹青叫住他:“哎,还没给狗吹毛呢。”
阿拉斯加的毛又厚又多,他一个人估计得吹到明天早上。
严凛顿了顿:“那我去拿两个吹风机来。”
狗子乖乖蹲在地上任他们俩揉搓,好半天才吹干净,严凛起身要走,陆丹青也跟他走了出去。
严凛转头看他,陆丹青笑眯眯地说:“去和哥哥说晚安。”
说完他跑进陆沉房里,给了讨厌他的哥哥一个亲密的晚安吻。
陆沉还是一如既往的僵硬:“晚安。”
陆丹青走出去,看见正倚着墙喝水的严凛,便笑着对他说说:“晚安,严先生。”
其实严凛早该回房间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想法等在外面,为了显得自然一些还拿了杯水,尽管他并不口渴。
然后……如愿得到了他想要的。
“晚安。”严凛说,顿了顿,他补充,“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