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方云锦下意识就往江如鸢处看了一眼,江如鸢倒是意外的淡然,她坐在一旁捧着茶杯,像是完全没有听见之前的谈话一样。
这可以说是淡然,也可以说是事不关己的平静。
“我知道了。”方云锦摇了摇头,还是第一次在如何平和的场面之下,露出沮丧的表情:“如你所知的,我们过来是为了帮助一个人。”
“帮助一个人?”
“云妃,陈云静。”
方云锦说着,她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正襟危坐,表情也严肃起来:“但是,她也只不过是一个棋子,主子……我是说我们上面的大人,最终的目的,是整个齐凌。”
“……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的叶棋,听见这话不由惊叹了一声,但他很快便意识到自己的不该在这时候说话,便捂住了自己的嘴。
凌嘉傲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表情,他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
江如鸢也同样有所揣测,她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很快将自己的惊讶掩盖住了。她只是看着方云锦,想听听她还会说什么。
方云锦却在此处,话锋一转:“但是这件事情,我所知道的并不多,上面的人对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完全信任,我只知道,这一年很是特殊,蝶文死后,更是如此。”
“你便是因为那人,而判逃出来的。”
凌嘉傲看着方云锦,他眼中显出了十分的肯定,好像已经断定方面,她这一次过来的目的是为了他。
方云锦听见这话,转头看了江如鸢一眼。
这事情,只有她猜出来过。而她当时并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
这些日子在王府,她也看得出来这太子与太子妃之间,并非传言的疏离。
只是当她看过去的时候,江如鸢也看了过去,她只是摇了摇头,示意她并不知凌嘉傲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
不过,她也知道,方云锦当时因为天花一事,被她带入王府的死后,凌嘉傲虽然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是私下定然派人调查过。
她到如今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暗中培植了多少人手。
能肯定的是,既然她能知道方云锦是为了自己的“弟弟”林蝶文,而对组织起了疑心,他自然也能清楚。
“……是,不过这也不是最主要的,因为在檀红小馆,我没有将你们杀死,回去之后,上面的人没有责怪与我,可也没有在信任我,我因此才起了离开的念头。”
尤其是在之后,她还没有养好自己的伤,就听到了蝶文的死讯。
她每每想起这些时候,都有些无奈。
“我与他自幼便认识,情同姐弟……”她说着,嘲讽一般看了凌嘉傲一眼:“你们这样的皇族人,大概是不明白普通人家里的姐弟的亲情。”
江如鸢也点了点头,她早早便觉得,这皇室之间的情感,太过淡薄。
且不说姐弟了,毕竟寻常人家之间的姐弟,也并非全然都是友好的,直说父子母子之间,却也是算计着的。
如云妃母子,便是彼此算计,而父子……
呵,她似乎还没有发现,那至高无上的皇帝,对自己的儿子,如寻常百姓家的父亲对儿子那般的信任。
他心中第一位的,永远只有自己的皇位。
甚至连黎明百姓,都只能排在他那皇位之后。
凌嘉傲倒不觉得这是嘲讽,他也早就已经习惯了。身处帝王之家,别说是他,即便是在史书上,也总是血迹斑斑的。
自古都是如此,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他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权力。
他能做的,只有在这早早便已经准备好的框架之中,完成最好的画卷罢了。
只是,他还对此还是有些意外的,他本来以为,那二人之间,会有一些不同寻常的关系。
毕竟,方云锦也算是老江湖,当年在他眼皮底下还能做出陷阱,引他入瓮,可后来却一次又一次的露出了马脚,导致现在,叛逃出组织。
究其根本,虽说是她为了自保。
可闹翻的原因中,也少不得跟林蝶文的死因有关联。他有些不明白,两个没有血缘的人,为何会有如此羁绊,但细想想,他不明白的,也太多了。
所以,他并没有在此处纠结,只是点了点头。
“你现在还想要查明他的死因么?”凌嘉傲询问。
方云锦有些惊讶的皱了皱眉,立刻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想要查明他的死因?”
其实,她一早就知道林蝶文并非病死,而是被人下了毒。
但是,她这一次过来连他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组织的人也不允许她开棺验尸,很显然是在隐瞒着什么。
“我想知道的事情,我自然有渠道知道,”凌嘉傲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冷冷陈述:“自然,你想要知道的事情,我也有办法查明。”
“……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方云锦听见这话,终于也忍不住了。她原本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如今不是被威胁着,她根本不会耐着性子跟他打哑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