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了石砖。
初月晚急忙看向另一边,那头站着几十个同样穿着的羽林军,为首的正持长刀,手上同样抓着一个不大的男孩子,刀刃抵在喉头。那男孩已经哭哑了,一直回头,一声一声朝那夫人叫“娘”。
初月晚已经见过太多次尸横遍野的景象,此刻竟然只是担心,再也不会被吓得呆住。
她走上去,手从那官兵的刀背穿过。
原来还是碰不到么。
前世的后事可以改变,今生发生的却不能。
“你放了我儿子……我……我就放云勤的独子活命!”挟持云锦书的妇人显然是那家的主母。
然而官兵没有理会,出手便是一刀抹了男孩的脖子。刀口窜了几尺的血,割得太深太狠,那孩子的脑袋几乎要掉在地上。
初月晚根本来不及、也没有能耐阻止这一切。
那妇人眼睁睁看着儿子被杀,一时人呆住了,云锦书挣开她的手,她才开始绝望地嚎哭。
官兵提刀上前,送他们母子黄泉同路。
云锦书不知道哪来的胆子,竟然从死人堆上一滚,闪身朝后院跑去。
“那小子要跑了!”官兵边追边喊,“堵上那边的门!”
“跑!”初月晚冲云锦书喊道。
快跑啊!!
不要回头!
明知道他听不见看不见自己,还是会本能地反应。
可云锦书却鬼使神差地突然停下,回头看向她的方向。
初月晚愣住了。
那个只有三岁的小不点,就这么站在路中间凝视着她。
“小舅舅。”初月晚急忙跑上去抱住他。
竟然抱住了。
云锦书疑惑地抬起一双小手,搭在她背上。
“他停下了!抓住他!”官兵迅速从四周围向云锦书。
他们的剑刃摩擦作响,越逼越紧,可他们丝毫没有注意到这里多了一个格格不入的人,他们仍旧看不到初月晚。
仿佛这个真实到可怕的梦里,只有云锦书和她之间是相通的。
“晚……”小小的云锦书发出声音。
初月晚抱紧他拍拍:“不怕不怕,晚晚会护着小舅舅,不怕……”
官兵的剑刃落雨般朝着他们刺去。
突然间马蹄声飞奔而来,踏破一地殷红。
“刀下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