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见过啊。
梦里也只有两天而已。
却是隔世。
“对,想看看你。”云锦书说着俯身揉揉她的脑袋,“晚晚今日冠礼上,又神游了?”
初月晚不成想被他注意到了,承认:“对……睡了一觉。”
“哈哈……”云锦书无奈,“没事就好。”
初月晚看着他,忽然萌生出了有些危险的想法。
她想把梦里的事,都告诉他。
无所不知的小舅舅,会理解吗?他会……给晚晚一个方向么?
“一会儿晚晚还有什么安排?”云锦书问,“老神棍不会再让你回摩天塔了吧。”
小舅舅眼里师父永远都是老神棍,没有得救了。
初月晚苦笑:“今日不回了,等下去跟太子哥哥和父皇请安。”
云锦书只要她不去摩天塔就放心,道:“那好,送你一程。”
“小舅舅不跟晚晚一起回宫么?”
“我不太方便进宫,估计今后就只能在经纬院露面了。”
初月晚有些失落,又不甚解:“为何?”
“我是外男。”云锦书柔声道,“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涉足后宫未免太过失礼。”
他捧过初月晚的脸蛋擦擦泪痕:“晚晚不怕,想见我,出宫或者去经纬院都还是见得的。”
“晚晚只是……”初月晚不知道怎么说。
不想哭的呀,为何眼泪突然就落下来了。
明明知道会有这一天的,明明心里有所准备的。
可为什么……
云锦书见把她弄哭了,忙蹲下来抱住她拍拍,初月晚搂住他的脖子,想永远都不要松手。
“晚晚舍不得小舅舅……”她抽泣着。
“我也舍不得晚晚。”云锦书说,“我会来看你的,晚晚有什么事,我随叫随到。”
“没有事也可以吗……”初月晚看着他抽抽鼻子。
云锦书笑了:“可以,随时都可以。”
他在初月晚红红的鼻尖上捏了一下,初月晚闷头打了个喷嚏。
“小舅舅……”她几乎要脱口而出。
想要把梦里的事情,一股脑儿的全都对他倾诉出来。
如果现在不说,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可是那些事情,又何必说出来影响他呢?这一世,不应该再强行左右他的选择了。
“怎么了?”云锦书问。
初月晚忽然抬头朝他露出一个窘迫的笑容:“忘记啦。”
“唉。”云锦书敲敲她的脑门,“看来我们晚晚回去,得多吃点核桃仁儿了。”
“噢对还有核桃酥可以吃!”初月晚恍然想起来。
她拉着云锦书的手往回走,笑盈盈的面庞在夕阳下红润动人。道旁的树叶在风中婆娑,初月晚松开他的手,欢快地垫起脚,雀鸟似的蹦跳着远去。衣衫在风中舞动,她跳着跳着,影子越来越长,人也慢慢地沉进一片暖色中。
刹那间时光流转,幼鸟的羽翼日渐丰满,物换星移,那雀跃的女孩仿佛长大了一点点,又长大一点点,数载春秋化作暖阳中的一瞥。
周围的景致转瞬更迭,从宗庙前的松柏小径,只一转身的功夫便化作乾英山摩天塔顶的金轮道场。
光华璀璨的白羽衣在风云中舞蹈,鸣钟震鼓声声,初月晚伴着漫天飞雪翻袖定场,日轮从她背后的塔尖上盎然升起。
大皋朝,圣诞十年,新春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