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仿佛塌了下来,云碎裂成无数的雪花将初月晚埋没。
那夜过后很多事情她记不清了。
如何被赶来救援的官兵捞上岸去,如何看着云锦书被抬上担架、消失在拥挤喧嚣的人群中,她想起来,仿佛不是切身经历,而是隔着雾蒙蒙的纱帐看了一场皮影戏。
头脑中一片混乱。
喘息声,心跳,风在耳边尖叫,唯独没有自己的话音。
明明很努力地在喊了。
为什么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呢?
小舅舅去了什么地方……叫他,他还会听到吗?
回来、回来、小舅舅……
不要让我离开他。
他答应了……做我的夫君。
怎么可以食言呢?
“不走、不走……”
“不要走……”
头痛到眩晕,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花白,无法呼吸了。
她好像再次沉进漆黑的水中,可这一次没有了游过来捞起她的那双手。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快来人送公主殿下回宫!!”
“她烧得厉害,太医到了吗?!”
“小公爷怎么样了?”
“唉……”
所有嘈杂的声音混在了一起,嗡隆隆好似灌入耳朵的水花,初月晚慢慢地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她沉沉浮浮,不知道自己漂向了什么地方,身上传来一阵阵的恶寒。
她以为这次自己会在濒死之际再次梦回前世,因而在梦魇般的黑水中冲刷上岸之后,明明已经苏醒,她却连眼睛都不想睁开。
耳畔传来微弱的话音。
“康乐坊后面有个杂役死了,头上有匕首洞穿的痕迹,据那名伎女所说,那杂役要加害裕宁,她带着裕宁逃走,并不知道那人是如何死的。”
“那女人的话可信么?”
“刑部用了点法子,招供出来的话应是不假。”
“那日锦书和佑康去康乐坊,都什么人知道?”
“目前来看,事前应是只有父皇知道。”
是太子哥哥和母后的声音。
还提到了父皇。
没有回到前世。
初月晚顿时来了力气,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千钧重,纵使有劲儿也撑不开。
云皇后的话音稍稍停了一会儿,道:“你这些日避着点你父皇,他正在气头上。”
“是。”初永望答道,“母后,那锦书……”
云皇后低头擦了擦眼泪,摇头。
初永望不敢再问。
“晚晚为何会出现在那里。”云皇后自顾自地嘀咕,“明明人都跟着去的,云府的守备从来都十分仔细,晚晚定不可能自己翻墙出去,旁人也没那么容易进府,三更半夜的,这……”
她大略猜到会是什么人了。
那死去的杂役身边没有武器遗留,还不知道人是谁杀的。
云锦书还没有醒过来,晚晚也没醒,初佑康从云锦书离开房去以后便一问三不知,那景郡王当夜一直在康乐坊寻欢作乐,并没有什么异样,花魁菊英和康乐坊的其他人也作证,他整夜都有人作陪。
至于其他的线索,恐怕只有派云锦书去执行任务的老皇帝知道了。
但看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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