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辅国公府。
寒枝在狂风中颤抖,大皋圣诞十年的正月十五大雪封灯。
云勤这日起早,匆匆进宫又匆匆回来,一身裘皮大氅挂满了厚厚的雪,刚一进门就被郎氏拦住问话。
“裕宁怎样?”郎氏问得急。
“今日烧退了,能吃点淡粥。还没下床。”云勤说着将外衣交给侍从,去掉一身寒气,“裕宁还念叨着锦书,可皇上不让说,我也没跟瑾儿提。”
“皇上这次是什么意思啊?”
“皇上可能希望把幕后操纵之人钓出来。”
“听说是裘鸣。”
云勤听到这个名字后,许久没答话。
郎氏心烦意乱:“若真是裘鸣,你我能帮得上瑾儿吗?”
云勤摇摇头,拍拍她的肩膀,转身走进房中。
暖阁里烧着炭火,暖得令人发困。云勤走进来站了一会儿,对床上的人道:“起来了。”
那榻上伸出苍白的手来,递了个药碗给他。
英俊的面容变得憔悴瘦削,曾经意气风发的桃花眼被沉郁乌青笼罩,那榻上气息奄奄苦于吊命之人,正是活着的云锦书。
云勤很体贴地走上来帮他拿了药碗。
“会落下病根吗?”云锦书喘气困难,说话带着一股子沙哑。
“目前太医的意思是,先别急着乱动。”云勤坐在他跟前答道,“究竟如何,还要看以后恢复的怎样。”
云锦书想接着说话,却一股气上不来,按住胸口咳了许久。
云勤给他拍拍背,全没了往日做父亲的架子,倒像个和和气气的老大哥。
“急不得。”云勤安慰道。
云锦书好容易喘匀了气,抬头看着他:“父亲,今天去看晚晚了?”
“你俩真是,她朝我念叨你,你朝我念叨她。”云勤无奈,“搞得我像那拆散牵牛织女的王母娘娘似的,这锅你爹我不背,都是皇上不让说。”
云锦书苦笑:“父亲如此说来,那想必是没事了。”
“哦。”云勤忽然想起,想怀中掏东西,“今日回来,我还替你去铺子里拿回了这个。”
他取出个布包,打开递到云锦书眼前。
云锦书一愣,攥住布包里的那块玉石,还没恢复力气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长命锁……”他不解,“碎了?”
那块他和初月晚交换了的长命锁,此刻只剩下了一半,断面崎岖不平。
“谢谢这东西吧。”云勤道,“它救了你一命。”
云锦书胸口一阵钝痛,他不禁捏紧了那块玉。
中箭时,箭头射中的是这块玉锁,玉锁材质脆,被戳碎了以后,箭头还是扎进了肉里。但也多亏这一挡,那箭偏离了方向,与心脏交错而过,且刺得不深。
“好在玉能滑一下箭头,这要是你那块金子的,说不定就撞到心脏上了。”云勤指指那块玉锁,“到时候不死也叫你下半辈子难熬。”
也就是说,这次虽然伤重,但有可能彻底痊愈?
云锦书长长松了口气。
“另一半呢?”他忙问,“另一半还在的话……或许可以拼起来。”
云勤摇头:“另一半碎成不知道多少块,大都在捞你的时候掉出去了,估计是捡不回来。剩这一半,你自己做打算吧。”
“谢父亲。”云锦书攥住玉锁。
云勤拍拍他的头顶。
“对了父亲,”云锦书道,“这次河中遇袭,儿子总觉得不是裘鸣干的。”
“哦?”
“裘鸣应该涉及的是另一场阴谋,只是恰好赶到了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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